他需要多看看,她也有權再瀏覽。
臺青回座,笑說:「真正痛快。」
小紀又請描紅跳狐步。
尹白沒有想到他這方面有才華,倒也刮目相看。
這個晚上,便宜了小紀。
紀敦木太知道了,自從大學畢業他還沒試過一拖三的風光。
他樂得要命。
回座他希望再來一次,「明天我們去看電影。」
真沒想到女孩子們一口應允下來。
尹白對看電影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太浪費時間了,但是她贊成每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都去觀光它的戲院,這對瞭解當地民生有點幫助。
晚上,描紅到靜安希爾頓來陪她們。
尹白與臺青睡一間房間,臨時搭張折床,尹白率先禮讓,要睡折床,三姐妹搶半晌,結果臺青勝利,她的理由:年紀小,睡小床。
一整天尹白暗暗留意描紅的心理狀況,她真是一個勇敢驕傲的中國人,也許物質生活上有可能輸給尹白與臺青,但並沒有以此為憾,尹白肯定描紅得到父親的優秀遺傳。
臨睡,描紅好奇問:「尹白,你臉上擦什麼?」
臺青笑著用上海話答:「白玉霜。」
尹白怪不好意思,大腐敗了,她說:「廣東人叫雪花膏,是一種外敷美膚品。」
描紅笑,「擦了會長生不老?怎麼象漿糊。」
尹白禁不起她的揶揄,喃喃道:「你們別恃著比我小几歲,將來,只有更緊張。」
臺青笑聲最響亮。
尹白走過去,兩手用力翻轉她的折床,臺青滾到地下,被褥堆在身上,仍然遮不住笑聲。
描紅不知她倆是玩慣了的,只是駭笑。
臺青半晌掙扎爬起,對描紅說:「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尹白問:『剛才為什麼不拿出來?」
臺青訕訕的,「不好意思。」
是一隻音樂盒子,收在一隻嬰兒型的洋娃娃裡,開了發條,洋娃娃的頭會轉動,腹部發出細碎的樂聲。
尹白受了催眠,累極,倒在床上便睡著。
第二天她先醒來,妹妹們尚元龍高臥。
小臺青睡得十分香甜,面孔宛如似十五六歲小女孩,一額頭汗毛,整張臉都沒有一點斑,粉團似。
再看那邊的描紅,壓著一條手臂,打側面孔,側影俏麗,活似一幅海棠春睡圖。
尹白不想吵醒她們,到浴室換衣服要到樓下吃西式早餐,洗罷臉出來,描紅已醒。
她向臺青呶呶嘴,「一看就知道是天之驕女。」
「你也是呀。」
描紅不否認。
輪到她到衛生間去洗刷。
尹白忽然想起來,「祖父母家裡有沒有現代抽水裝置?」
描紅答:「去年裝上了。」
尹白放下心來,切身問題必須關注。
「讓她睡,我們出去吃早點。」
描紅笑,「要叫她的,不然事後一定發脾氣。」
誰知臺青這時嘩哈一聲自折床跳起來,原來醒了有一段時間了。
在走廊裡碰見她們眼腫鼻腫的父親,他們要到外頭小店去吃燒餅油條。
尹白聽見她父親訴苦:「廣東油條,吃過吃傷。」
尹白又看見她母親給父親老大白眼。
尹白想,怎麼嫁外國人?華人鄉土觀念那麼重,象父親,娶了廣東太太近三十年,一有機會,就訴苦指廣東食物坑了他。
尹白跑到沈太太身邊去支援母親。
沈太太悄悄說:「昨夜談到天亮。」
小店桌椅十分油膩,尹白習慣西化生活,情願在大酒店咖啡廳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