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結束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面板是有溫度的。
幾年下來,她雖然有一副天生畏寒的體質,但是在寒冬臘月她還是習慣穿牛仔褲、帆布鞋,因為這樣做事方便,不會臃腫地像個熊一樣。保暖褲和雪地靴一兩年下來也不見得會穿一次。
按了門鈴,她將一顆腦袋都縮在圍巾裡,靜靜地等待主人來給她開門。
豪華的大門從裡面開啟,開門的人一眼就認出了慕寸心,“怎麼是你?”
慕寸心從圍巾裡探出腦袋,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忙說:“不好意思找錯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
她從手機裡調出汪應山給她發的簡訊仔細地核對了一遍,又看了眼門牌號,覺得奇怪,地址都符合。可是開門的人怎麼會是上回在包廂裡見過的男人?
“這裡是陸心雨小姐家嗎?”她疑惑地詢問一遍。
陸蕪倒是理清了來龍去脈,笑著回答慕寸心的問題:“陸心雨是我姐姐,你沒找錯地方。”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還真小,轉個身遇到的就都是熟人。
“快進來吧!”陸蕪看慕寸心的一張小臉已經凍得通紅,忙招呼她進屋。
換了鞋進去,陸蕪吩咐底下人給慕寸心倒水,“你先坐會兒,我上去叫我姐下來。”
慕寸心端著精緻小巧的骨瓷杯細細打量起客廳。和商離衡家的冷色調不同,陸家上下所有的設施都是清一色的暖色調,就連窗簾和桌布也是溫暖的明黃/色。整間屋子是浪漫的法式田園風格,不外乎紅黃藍三種顏色,色彩明媚優雅。傢俱經過了大膽的洗白處理和配色,被簡化的捲曲弧線,精美的紋飾,這些皆是法式優雅鄉村生活的體現。
咋一看和汪應山的設計風格完全不同,但是客廳左側牆壁上懸掛的一幅當紅女畫家沈安素的抽象畫卻洩露了設計者的身份。這幅畫名為《鮮花盛開的時節》,是沈安素的成名作,一度在業界引發熱議,是可以和白陌森的《相思引》並駕齊驅的力作。那幅畫流露出的是霧非霧的非概念性直覺向來都是汪應山的最愛。
慕寸心勾了勾嘴角,無聲地微笑。
陸蕪從二樓樓梯的轉角處下來正好看到慕寸心嘴角那道迷人的弧度,深淺適中,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
奢華的吊燈輝光從頭頂傾瀉而下,正好落在女孩較好的瓜子臉上,她微垂著眼簾,目光柔和,光與影相互映照,各自清晰,各自朦朧。
如果說上次在時代皇宮的包廂裡驚鴻一瞥,陸蕪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埋了一顆叫做“慕寸心”的種子,那麼此刻這顆落在他心間的種子已然破土而出,生出了小小的細芽。
感應到陸蕪的目光,慕寸心收起了笑容,徑自安靜地站在客廳的中央。
陸心雨穿著舒適的居家服,好像剛睡醒的樣子,聲音慵懶,“你好,不知怎麼稱呼?”
慕寸心小心地將手裡的骨瓷杯放在茶几上,朝著陸心雨點頭致意,“你好陸小姐,我叫慕寸心。”
“慕?這個姓倒是不多見,我知道的人中只有賭王慕漓是這個姓。”陸心雨探尋的目光落在慕寸心精緻的眉眼上。
狀是不經意,可又像是刻意為之。有意無意,無從辨別。
慕寸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呼吸困難,她聲帶發緊,勉強才擠出幾個音節,“同姓而已。”
陸心雨彎了彎嘴角,意味不明的微笑,“既然你是汪叔叔介紹的,那我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溫馨舒適就行,別的你自由發揮,我不做要求。報酬你放心,若是我滿意,我保證會是市面上的三倍價格。”
“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讓我弟弟帶你上樓看看房間的佈局。這個信封裡的是定金,完工之後我再支付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