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姑吃的比我還多。”許成小心眼,數了數自己吃過的骨頭,又去數許紅梅坐前的骨頭,又嘟囔道,“她一塊窩瓜也沒吃。”
“你是男孩子,就該讓著女孩子。”許華明訓兒子,“把桌子收拾了。”
許成嘟著嘴跳下炕,他個子不高,一站在地上,頭與炕桌持平,“二狗,你沒聽說過尊老愛幼嗎?她可是做姑姑的。”
許華明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快點幹你的活。”
時間不早了,許華明不敢耽誤,吃過飯就去了隊上,許婆子飯後坐在炕上,剛剛兒子和孫子說話她沒有接,可都聽進了耳裡。
這次紅梅回來後,整個人確實有些不對。
農村人誰沒有個大傷小病的時候,可也沒有說耽誤收拾桌子,今天紅梅早早的放下筷子回屋,明顯是躲懶去了。
往日裡人可不是這樣,性子雖然老實,可也不會如此。
十四歲就帶到家中養著,那時許婆子眼睛還沒有瞎,紅梅那孩子從小性子就怯懦,這些年過來她也沒有將人掰過來。
但是人心怎麼樣,她還是看得明白的。
許婆子嘆了口氣,她倒沒想著養這麼多年得什麼回報,只盼著不養出白眼狼就行。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許婆子聽到外屋還有動靜,喊道,“成子,幾點了還不去送東西?一會兒外面的天黑了看你敢不敢回來。”
“奶,沒事,我現在有媽了。”許成歡快的回著,雙手還是聽話的將沒洗完的碗放下,手放在衣服上一擦,回身端起地上放著的盆就往外走,人都走到院子了,還喊著,“奶,我走了。”
夜色下,許成小小的身影,端著個他半個身子大的盆,晃晃悠悠往村東頭王家去了。
許家的院子裡,東廂房裡許紅梅見院子裡安靜了,這才又躺回炕上,她也沒想到在姥姥家一睜開眼睛,就重回到了二十歲這一年。
前一世,大伯家出事後,她聽姥姥家的安排,嫁了人,過的一生悲慘,如今重生回來,她不再指望任何人,要靠自己改變人生。
黑暗中,她眸光閃爍,而上學是唯一的出路。
另一邊,許成端著盆沒走幾步,盆就扣到了地上,看著一地亂蹦的魚,他蹲下身子又吭哧吭哧的撿魚,再起身往王家去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