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是個女人,轉眼就不見了,他起先以為是賊,後來發覺門窗完好,還道是那個婆子隨地起夜呢,就沒好意思嚷嚷。”
柯老夫人心裡立時想罵人,柯家這種人家哪有女人起夜半夜出房的?還隨地起夜?忽然想起王嬸子兩口子原本是荒村野店活下下去出來逃生的,做活計下死力氣,當初奶著孩子還幫自己做飯掃地,風也抓的一把。就是生活小節不注意,小解大解非不在馬桶裡,要到野外田間無人處去解決。地上的東西撿起就放進嘴裡,說了也不聽,還理由一大堆:“地上灰怎麼啦,吹吹不就好了?什麼不乾淨生病,只要打我肚子裡一過都乾淨了,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
柯老夫人成天要盯著她洗臉洗手,偏是她奶水足,又發孩子,柯老夫人這才留下她。後來也並不要她跟著伺候兒子,而是打發她們兩口子一個管理牛馬,駕車出行,一個養豬養雞鴨。
柯老夫人想想從前直洩氣,遂忍了氣打發王嬸子去了。心裡卻也明白了,方氏因為一大早來交賬本了。這事兒好說不好聽,也不好下地。不過柯老夫人明白了一件事情,這院子裡有鬼魅,目的就是老三家裡。想起這章,柯老夫人直嘆氣,一時鬱悶,罵出聲來:“少見識的東西,作死呢。”
暗結幫派
且不說老夫人如何想法子收拾王氏。卻說瑤草遊說的母親卸了管家職責,安心在家裡貓冬養胎。據二伯母說,母親脈搏十分強勁兒,應該是兒子無疑。瑤草記得,父親聽說這話,竟然忘乎所以,渾然遺忘有瑤草在場,做了他平生最失體統的事情,把耳朵貼在母親肚子上大喊幾聲‘兒子’。
母親瞬間羞紅了臉。
這一意外,使不喜歡父親的瑤草一時心情矛盾,五味俱全。瑤草從來規劃今後的幸福的生活藍圖,其實並沒有如口裡所說那般算上父親。
自那日瞧見父親對母親依戀。對弟弟神往,瑤草心思動搖了,她開始思考,自己倒底該如何面對這個仇人父親?
接下來的日子,瑤草除了自己晨練,跟祖父練字兒,跟楠枝嬸學刺繡,又多了一門功課,跟二伯母學習最基本膳食藥理,並很快學會了煲一些養生益氣的補湯。
父親柯三爺則正在夜以繼日用功上進,預備來年奪取大三元而拼命攻讀。
母親則不止一次跟瑤草唸叨,說父親瘦了,鬍子拉紮了啥啥的,吩咐秋雲給柯三爺燉湯補身。
這讓不喜歡父親的瑤草找到了一個與父親拉緊距離的契機。
瑤草想著,自己雖然不喜歡父親,卻又不能把父親怎樣,自己絕不可能像對付大伯母那般,給他點眼藥下絆子。畢竟弟弟成人成才需要父親教誨,最最重要母親捨不得父親。再有當下社會,家裡沒有頂門男人,女人立足社會將十分辛苦,雖有舅舅外公可以投奔,可是畢竟各立門戶了,自己並不姓方,自己弟弟母親最後還得依靠父親立足社會,所以父親不能擯棄,只能拉攏。種種切切讓瑤草決定,不再漠視父親存在,要主動出擊,跟他拉近關係,即便只是虛與委蛇呢。
因此,瑤草有意接手了給父親煲湯的工作。在瑤草給父親送了幾次親手熬製的補湯之後,父親柯三爺次次不吝誇獎,對她的笑臉多了幾分會心的得色,是那種從心底發出與有榮焉的眉飛色舞。是一個父親為了女兒懂事能幹而驕傲的得意之色。
父親這種真情流露,讓瑤草新生一種親近感,彷彿一股熱流自心底暖暖流過。而理智卻又生生遏制這種情愫的產生,瑤草終究難忘那晚御河邊父親的冷漠與無情。瑤草被這種矛盾糾結纏繞,幾次黯然淚下,無所適從。
雖然瑤草抗拒父親,且不得不說服自己透過各種法子討好父親,比如每天替父親送夜宵送補湯,堂兄們來問學問,去送小點心,把自己已經有些漂亮的習字簿交給父親圈點,也包括插嘴堂兄們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