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默心細得很,暗想:“這女人當時餓得緊了,又帶著同樣飢餓的女兒,老鴇用麵包糧食誘騙她籤契約,形勢所迫,勢必不能拒絕,只怕心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逼良為娼亦不過如此。”
對那可憐女人說:“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女人咬著嘴唇一句話不說,死死地瞪著他,眼中噴出說不清道不明的火焰。
中年婦女一鞭子就抽下去,罵道:“長官問你話呢!長官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識抬舉,不然老孃抽死你。”
“不好意思。”沈之默接過老鴇手中的賣身契約,問道:“當初簽字時,規定如果違反條約,要罰多少錢?”
“那個,那個,五千銀元。”老鴇心有點虛。
“那麼平時姑娘接客收入多少?”
老鴇不敢不說實話:“一次五銀元,有房間的包夜費是二十銀元,如果是當紅姑娘,則翻一倍,不過店裡要抽百分之七十的提成,她要是肯一天接十次,一個月下來也有四百五了。”還有句話沒說,即使剩下的一元五,也要被店裡扣著,直到合同期滿後才會發放。“昨天有位老先生看上她,她死活不肯,我餓了她一天,還是這麼倔,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兒。”
“這個女人我要了。”沈之默說著三下兩下把契約撕成粉碎,上前扶起年輕女人。小女孩突然跳起來,抓住他的手腕一口狠狠咬下。
老鴇大驚失色,這個治安官怎麼一點道理都不懂,就算你是名義上的長官,要想替這女人贖身,也得先交齊了合同上規定的五千銀元,妓院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頭。她還待要說,羅丹扯起她的頭髮拖到後面,一頓拳腳下來,鼻青臉腫,不成人樣。
身後一個細細溫柔的聲音響起:“撒加長官親臨檢查,奴家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見諒。”新治安官上任的通告一個月前已經貼在荊棘鳥城區的通告欄上,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就是沒見過他的人。
沈之默回頭看去,一個女人靜靜站在後面,臉盤端正,櫻唇小口,細長眼睛,雲髻高聳,肌膚欺霜賽雪,氣質優雅大方,亭亭玉立,微笑道:“不知治安官先生要檢查什麼呢?”
容光四溢,美豔不芳物,連天花頂的燭臺都被那女人的容貌逼得暗淡無光,一群衛兵的眼睛都收緊了,貪婪地張望著。克拉克嘆了口氣,心道:“一直聽說‘香奶爾’的老闆娘豔冠春水街,直到今天第一次親眼見著,才知道名不虛傳。”
沈之默使了個巧勁,輕輕捏住小女孩的下巴,迫使她張嘴,對那女人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手腕牙痕宛然,滲出鮮血,小女孩仍不罷休,抓住他又踢又打,眼角飛出一串串激憤的淚珠。克拉克想上前拉開,見長官似乎沒什麼感覺,便不敢多說話。
“奴家夏奈*歐格登,還請治安官大人多多指教。”歐格登夫人微笑著,從容淡雅,聲音宛如珠玉,嘴角盪漾出勾人意味,現場一名嫖客竟生生噴出鼻血,顯見老闆娘魅力驚人。
這點姿色沈之默還不放在眼裡,絲毫不為所動,一揮手冷冷地說:“兄弟們,把這家店全場查封,克拉克,你帶二隊士兵清理所有賬目,所有嫖客,全部罰款。”克拉克一聲遵命,當先拔出長劍,控制住櫃檯。年輕女人見情勢有變,分不出個所以然,縮在椅子旁邊。
歐格登夫人從容不迫地說:“長官先生,請問小店犯了什麼事,要動這麼大的陣仗?希望能提供證據哦,不然奴家可是會害怕的。”
沈之默一腳踢翻桌子,抓住那名跟妓女親熱的嫖客就是左左右右四記耳光,像扔死狗一樣丟進角落裡,說:“逼迫良家婦女*,罰款五千銀元,要是交不出錢,你這店就別開了。”幾個店裡配備的打手義憤填膺,握緊拳頭敢怒不敢言。
歐格登夫人說:“哪有那樣的事,我們一切都依足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