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為邱家獨苗的邱風廉,不但沒有了侯位,只封了個四品中郎將,人更是被穆彪帶到邊關,變相的看管起來。雖然他自小熟讀兵書,槍法也很不錯,但是在軍中被穆彪處處壓制,並沒有出頭的機會。此刻聽大殿下首先提起自己的祖父,他眼中一熱,淚水差點奪眶而出,邱風廉無言的趕緊舉起酒罈,合著堪堪流出的眼淚,也大喝了起來。
“好,好,好,有乃祖之風,將來必是我大月的棟樑。”月知文放了酒罈子,爽朗的大笑。
“謝殿下,風廉定不會辱沒了祖父的威名。”邱風廉也放下酒罈,伸手抹一般嘴角的酒漬流痕,哽咽著說道。
月知文讚賞的撫掌而笑,又把目光轉向了左列中間位置的李三水,溫言說到,“李三將軍,你母親的六十大壽就要到了吧,你且安心戍邊,待孤回京以後,定會去府上替你敬她老人家一杯壽酒,討一碗壽麵的。”
這個李三水是庶出,母親只是個貧家女子,地位只比他爹李侍郎的通房丫頭高上一點,在李府中一直被大夫人壓制著,更別提單獨做壽了。如今,他雖然封了四品的將軍,但是他人在邊關,鞭長莫及,母親境況也不見好轉,反而讓大夫人忌憚,更加處處針對她老人家了。
今天,見大殿下不僅知道他的事情,還能親自去給母親做壽,有大了殿下給母親做主,囂張的大娘也會收斂幾分的。想到這裡,李三水也對著月知文舉起酒罈,大聲說:“末將替母親多謝殿下了。”說著,李三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大喝起來。
“好,好,好,痛快,有子如此,李老夫人定會是個福壽雙全的,將來有上品夫人的誥命也未可知啊。”月知文說著,又抱起了酒罈子,陪著李三水喝了起來。
“謝殿下金口,末將定會奮勇殺敵,為國立功,為母爭光。” 李三水喝了大半罈子酒,胸中豪氣頓生,他揩去眼角的酸澀,大聲說道。
“王東澗,你愁眉不展,還是在擔心南京城中的令妹?”月知文安撫了李三水,又對著另一個將領和顏悅色地問道。
“小妹之事,殿下也有耳聞?” 黑紅臉膛、一身魁梧的漢子扭捏著,有些驚喜的說。
“你們為國戍邊,常年駐守在外,豈能再讓你們為了家中瑣事煩心,孤身為大月的皇子,對你家之事又怎麼能坐視不理呢?”月知文臉色一凜,痛心疾首的大聲說道。
原來王東澗的擔心的妹妹,是南京有名的貌醜之人,她本來是與翰林劉家的二公子指腹為婚的,但是這個劉家二公子自小就是個自命風流的,嫌棄王小妹貌醜,拖延著就是遲遲不肯完婚。如今王家小妹已經二十有一樂,還一直未嫁,成了京中一個笑柄,連帶著他們王家也抬不起頭來。
今日見到傳聞中自在逍遙、不理朝事、只談風月的大殿下竟是如此豪爽,而且對軍中諸將情況還很熟悉,不但為邱風廉鳴不平,替李三水的母親做主,他妹妹的事情說不準也能幫上忙呢。
王東澗禁不住喜上眉梢,長長的一躬到底,“還請殿下為舍妹做主。”
“劉二公子確是胡鬧了,如果他再不盡快和王小妹完婚,孤回去就把他逐出吟風社,讓他也嚐嚐被天下人恥笑的滋味。”月知文略一沉吟,鄭重地說道。
大殿下這招打蛇打七寸,用的真是妙啊,這樣一來,不管那個自命風流的劉家二公子娶不娶自家小妹,他們王家都可以揚眉吐氣了。如果他肯娶了自然大家都好;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他也會被逐出吟風,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王家的面子也即挽回來了。
“多謝殿下成全”軍中兒郎豪放不羈,多是不喜廢話,王東澗心願達成,他簡單的道了一聲謝,也抱起酒罈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把一切承諾與感激都融在了酒中。
“舉手之勞,王將軍又不必客氣呢。”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