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開了掛。
到接近十二點,陳躍這個頑強不屈的傢伙還不信邪,還想繼續拼下去,姚馳安率先崩潰了,他趴在桌子上,抬手按上陳躍的肩,“救命啊哥,陳哥,我親哥,你是有什麼受虐的愛好嗎我就想請問?你是能從中獲得什麼快感嗎?到底是什麼讓你堅持到現在?”
因為這句近乎字字泣血的質問,這場近乎單方面屠殺的牌局宣告完結,正好宮明決的生日快到了,一群人轉戰回到樓下。
樓下就不是宮明決的主場了,甚至因為樓上囂張的表現——贏他們的錢也就算了,他還在收錢的時候,嘲笑他們所有人的無能和弱小,所以在他吹完生日蠟燭之後,弱小且無能的眾人一致聯合起來,向他宣告了他們的強大。
理由當然是十分充分,並且十分合理的——過生日,怎麼能不喝酒?阮玉京準備的香檳酒他們嫌太淡,直接開了陳躍帶來的兩瓶高純度伏特加。
宮明決酒量再好,到底存在上限,眾人連番上場,派對還沒結束,他上廁所要靠人扶,說話更加費勁。
阮玉京旁觀一整場鬧劇,最後還得替他收拾爛攤子,望著那幾輛車在山道上漸行漸遠,阮玉京暗暗地嘆出一口氣,在深感這一晚比他過去25年度過的每一晚都要漫長和煎熬,比過去通宵加班更是煎熬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同時,他折返往別墅走去。
他正在想該怎麼勸說宮明決,讓他以後謹慎舉辦類似的聚會,看見忽然亮起的車燈光。
此時四點鐘剛過不久,黎明尚未到來,四下是潑墨一般的濃黑,那輛車停在遠離路燈的地方。車前燈亮起之前,阮玉京還真沒留意到那片潛藏在黑暗裡的陰影。
車門在下一刻被推開,一抹俏麗身影迎著料峭寒風,出現在阮玉京面前。
管家不認識宮安藍,阮玉京卻對這廝熟得不能再熟,回過頭對管家說:“你先回去吧,宮先生醉得不輕,你找人給他煮點解酒湯,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他邁開步子,朝宮安藍走去。
宮安藍也在今晚派對的邀請名單上,宮明決第一個就把邀請函發給了她,但是派對開始前,她用有事要忙脫不開身的藉口,拒絕了派對的邀請。
其實宮明決和阮玉京都知道她未必有事,她很大機率只是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們,尤其沒想到該怎麼面對阮玉京。
曾經被她百般嫌棄的未婚夫,曾經被她百般刁難的人,最後被證明是無辜的。她的刁難和嫌棄在她看來曾經是無處申訴冤屈之人的絕望掙扎,現在看來則只是單方面的欺凌和刻薄。
她的位置也從一開始含冤莫白的受害者家屬,變成刁鑽刻薄的欺壓者。
那個人則一直以來都是受害者,飽受欺凌,忍辱負重,而非她想象中冷血無情、刻薄寡恩的施害方,更別提他還有很大機率成為她的未來嫂子。
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恐怕都沒有辦法輕易接受,更別提去面對。
阮玉京都以為她今晚不會來了,他以為兩個人正式見面至少要等到宮家舉辦家宴的時候,等到她避無可避的時候,沒想到她還挺有擔當,居然主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