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韶華公主是在哪一間?”一邊說,一邊遞了一錠銀子過去。那小二接過銀子,立刻眉開眼笑,指了其中一間,正在妙可身前。
妙可將門一推,沈雲舒走進去,屋內眾人立即抬頭看過來。原本以為只有韶華和元英太子,沒想到幾位皇子公主竟都在。
沈雲舒目光轉了一圈,從四皇子、八皇子、元蕙公主身上掠過,看一眼角落裡的七皇子和十皇子,在元英太子身上一頓,最後停在韶華身上,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眾人見她突然闖進來,神色各異,沈雲舒視若無睹,徑自在韶華身邊坐下,一手拉過她的衣袖,眉眼彎彎,輕聲一字一頓說道,“這幾日,玩的好麼?”
那笑容分明和平日裡不同,雖然仍舊是笑,但眼中卻噙著幾分銳利的光,無端看得韶華心中一滯,怔住無言。
元英太子見二人氣氛有異,溫和一笑,濃黑的眉斜飛入鬢,格外俊逸。
“華安公主也對這明月樓感興趣?”
沈雲舒看他一眼,眉目英朗,氣韻天成,近距離看來,倒真有些難以形容的吸引力,若不是與韶華扯上關係,或許能更讓她欣賞。
“早就聽聞明月樓是個風雅之地,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元蕙公主自沈雲舒進來,便一直看著她,半晌,忽然衝沈雲舒一笑,臉上似有羞澀之意,輕聲說道,“華安公主出身名門,想來才情定然出眾,適才在座各位都作了詩,不如華安公主也作上一首吧。”
元蕙公主生得嬌媚動人,這樣一番怯然的姿態,實在讓人不忍拒絕。沈雲舒看她一眼,心中一頓,總覺得元蕙公主似乎對自己有些敵意。
在座各位不是皇子就是公主,按出身,沈雲舒畢竟不是正牌公主,是在場眾人地位最低的一個,但元蕙公主開口就說自己出身名門,似乎有諷刺之意。若是故意針對,但這敵意是從何而來,實在費解。
沈雲舒移開視線,將心中怪異的感覺揮去,開口問道,“以何為題?”元蕙公主輕聲答,“桃花。”
若是平時,沈雲舒定會推脫,但今日,她胸口聚著鬱氣,整個人都比平日多了幾分鋒芒,於是應允了下來。
提筆,沾墨,沈雲舒微微思量,手腕微動,在紙上游走。
此刻日光正好,照在沈雲舒身上。一襲淺紫紗裙繡著銀色流雲,籠罩在身上,像浮著一層雲煙,映著眼底繽紛的華光,迷濛又驚豔。
詩成,沈雲舒收筆,微微一笑。這一笑,原本靜止的畫面,忽然鮮活了起來,似有繁花盛開,開在人心底,明媚又甜蜜。
眾人怔住,良久不能言語。
旁人是這風華無限的一幕所驚歎,只有七皇子赫連肅,久久望著沈雲舒,衣袖中的手握緊、放下,握緊、放下,握緊、放下,如此三次。旋即,他微微閉目,眼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年前,母親靜靜站在桌案前,提筆落字,然後靜靜微笑。
何其相似。
此時的赫連肅並不知道,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擇姻觀,便是來源於母親。此時的他,只是因著這一份熟悉感,而不由自主被沈雲舒引住目光。
半晌,角落裡的十皇子呵呵笑著,跑到沈雲舒身前,看著紙上清麗雋秀的字,大聲將詩讀了出來,“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可惜狂風吹落後,殷紅片片點莓苔。”
十皇子平日裡就喜歡沈雲舒,此刻唸了這一首詩,覺得很好,小小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大聲說道,“姐姐的詩比其他人都要好。”
其實詩不見得就比別人好,但孩子就是這樣,他喜歡你,那你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好的。
沈雲舒見了這明媚的笑容,心中的鬱氣突然就散了,摸了摸十皇子的臉,拉著他在角落裡坐下。
剛一坐下,元蕙公主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