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董學斌臉色一下就沉了,要是以前的他,擱著事兒早下車衝過去一腳給那大黃狗踹死了,愛誰誰,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董學斌也漸漸成熟了一些,把火生生給壓了下來。
驀地,一輛縣委的車駛入了家屬院大門。
是向道發的車!來了!
新仇舊恨不由得在董學斌心裡一股腦地湧了上來,自打下了延臺縣,董學斌自認為很對得起向道發了,要是沒有自己找到的那些照片,前任常書記也不會下臺,向道發再等三年也接任不了縣委書記,加上董學斌在公安局時給縣裡做出的貢獻,在招商局時給縣裡掙來的政績,向道發因為董學斌一次又一次地得利,可換回來的是什麼?不記董學斌的好也罷了,卻還接二連三的捅刀子?搶董學斌的政績?拿了董學斌的權利?恩將仇報!換了誰也沒辦法忍了!
董學斌眼珠子一眯,立刻緊緊盯住那邊,只見向道發的車停在了樓下,門一開,向道發從車裡走下來。
跟家裡鬧了脾氣的兒子想通回來了,招商會的負責人也換成了自己的親信,今天的向道發心情很不錯。向仁杰正背對著那邊和胡思蓮說話,沒有看到他老爸,但大黃狗瞧見了,哈拉著舌頭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不過一隻狗的身材還是矮了一些,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它。
董學斌等的就是這一刻,看到向道發微笑的表情,他心說哥們兒的權可不是那麼好扒的!
折騰我,那就得付出代價!
——stop!
時間迅即停住了!
正午的驕陽,飛翔的麻雀,徐徐吹過的威風,一切都靜止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買了彩票後,董學斌最近的剩餘時間有些緊張,也不想浪費太多,立刻就拉開車門下了車,大步流星地走到那隻哈拉著嘴巴正處於奔跑姿勢定住的大黃狗面前,笑笑,彎腰揪住它,一轉身看向剛從車上下來的向道發,溜達到他後面,身子一蹲,董學斌直接將大黃狗抓過來,掰開狗嘴對準向道發的腿。
這是家屬院,人多眼雜。
董學斌顧忌到會被人察覺到不自然,於是選了一個很刁鑽的角度,讓大黃狗的身子被向道發的車擋住,儘量找了個視線的死角。然後,他狠狠一捏大黃狗的嘴,讓狗牙穿透了向道發的西褲,咬在他腿上。
大功告成!
董學斌飛快返回自己的桑塔納裡,開門上車,默唸一聲stop!
…………時間恢復了!
毫無徵兆的,安安靜靜的大院裡突然響起向道發的一聲痛叫,“啊!”
這一聲叫喊頓時引來了無數人的注意,向仁杰和胡思蓮錯愕地回頭看過去,家屬院的一扇扇窗戶也紛紛開啟,都想看看出了什麼事。可入眼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傻眼了,我靠!向書記被狗咬了!
讓自己的惡狗咬自己,這種缺德主意也就董學斌想得出來,而且也就他可以辦到。
向道發也懵了一下,大黃可是他們家的寶貝兒,向道發一直把它當兒子一樣養著,突然感覺到腳腕子一痛,叫了一聲的向道發一回頭看見是大黃在咬他,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條件反射地一腳將大黃踢開,讓大黃的牙齒離開了他的腳,可是,血已經順著襪子印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爸!”
“向書記!”
向仁杰和路過的幾個家屬院的幹部大驚失色。
向道發吃痛不已,這一下被咬得太狠了!
狗臉狗臉,說的就是狗這種動物往往是翻臉不認人的,不管你對他多好,很多時候只要一急眼,什麼就都不管了,此時的大黃就是這麼一個狀態,一個動物的腦子沒有那麼聰明,它一見向道發踢了它,登時就瞪起了眼珠子,汪汪叫了一聲,被踢開的它立即撲了上去,還要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