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母親醒來,得知他來過後果然崩潰欲絕,哭得停不下來。
她抓著周項的手臂,雙眼微紅,不斷地追問道:「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小青這麼恨我?!」
周項沉默地輕拍母親的背,沒有回答。
……
「其實現在我有點明白小青了。」周項回憶完,有些恍惚。
林鳶緊皺的眉就沒放鬆過,無奈道:「你們家還真是奇怪。」
明明是施害者,但是表現得像受害者一樣。
周項神情落寞,像是凋零的花,說不出話。
在他印象裡,時雨青一直挺好的,性格脾氣各方面都是,從未表現出任何讓母親擔心的特質。
周項緩緩地道:「小青替我背了幾次鍋,等我有勇氣坦白以後,他已經搬走了,我媽追悔莫及。」
林鳶不解道:「遲來的道歉,他應該也不會接受吧。」
周項低落地吐了口煙。
「不管怎樣,林醫生。」他非常執著地道,「請幫我勸勸小青,後天的忌日,讓他儘量來一趟。」
林鳶太陽穴一陣一陣地疼,無奈道:「你是不是高估了我的實力?」
周項:「為什麼這麼說。」
林鳶盯著視窗的樓下,醫院來往的人漸少,她直接道:「我不一定能勸得動他,你還是找時雨青的父母說情吧。」
周項沒料到她這麼實誠,納悶道:「林醫生,小青既然選擇了你,那麼就代表你在他心目中是有份量的。」
林鳶嘆了口氣,說:「我可不願意犧牲自己,來幫一個並不認識的人。」
周項愣住。
她說的並不認識的人,是指郭鈺君。
林鳶繼而道:「我欠了時雨青不少債,不僅沒有成功的把握,還容易把自己給賠進去。」
「……」
周項眼神變得複雜,問道:「林醫生,你們是因為債主關係才領的證?」
林鳶遲疑兩秒,點了頭。
於是在周項心裡,時雨青兜兜轉轉,終究仍是長歪了。
「今天打擾林醫生了,我會再找小青談談的。」周項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將菸頭碾滅。
也是這時,林鳶在視窗看見了樓下的時雨青,說:「他到了,你從電梯走。」
周項一怔,回過頭:「小青來了?」
林鳶:「是,但我覺得你現在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周項想了想,略一點頭:「我明白。」
他打算先去找時儲雄,直接找時雨青,只會適得其反。
周項跟林鳶告別,走到電梯,按下按鍵。
林鳶站在視窗,一動不動,時雨青這會兒應該進到醫院大廳,但他在半路停了下來。
因為許芸不知道從哪兒瞧見了他,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地說了幾句話。
時雨青睨了眼,沒反應。
許芸好像急了,激動地揮舞著手,似打手語般,極力跟時雨青描述著什麼。
時雨青的臉色從不在意到終於有了點神情。
他動了動嘴唇,說了一句話。
許芸脊背僵直一瞬,而後,失魂落魄地離開。
林鳶看到這兒,給時雨青發訊息打聽:【你還有多久才到,是不是又走樓梯上來呀?】
她得確保時雨青跟周項不會碰上。
這可能是她唯一能幫周項的事。
樓下的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住,從褲兜掏出手機。
林鳶看見,他臉上有了點兒笑意,按住螢幕給她回了條訊息。
這邊她的手機震動,彈出他的語音。
林鳶點開來,低沉磁性的男聲鑽入耳朵:「老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