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這麼快放下成見,再說那娃娃臉也從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
費一笑本以為費澤陽會很快回來,卻發現他半個月了,還遲遲未歸,又從顧元濤口中得知顧嫣然也在前幾天跟去美國了。
顧嫣然之前是在美國唸書的,自然是熟門熟路,那邊不但有一些顧嫣然熟識的朋友,也有顧家的人脈,她趕過去,對於費澤陽來說,如虎添翼。
費一笑聽聞顧嫣然過去時,心頭倏然一頓,一種莫名的恐慌罩住了她,她有一種預感,這一次費氏在美國出事,十分棘手,不然費澤陽也不會平白無故在那邊呆了這麼久沒有回來。
費澤陽的手腕跟魄力,費一笑自然是知道的,這十年來,洛城媒體跟洛城所有的人都見證了他的成功,他本身就是洛城的奇蹟。
又苦熬了幾天,費一笑忍不住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她從來沒有主動給費澤陽打過電話,這是第一次,可惜,接起電話的卻不是費澤陽,是一個熟悉的女音,那分明是顧嫣然的。
費一笑聽到一聲“喂”,便再也發不出音來了,因為算算時差,此刻正是美國午夜十二點,費澤陽的手機竟然在顧嫣然身上,以他的為人,若是不是默許她如此行事,顧嫣然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到手機。
十二點,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男的又允諾女的聽,就算費一笑不往那一處想,也不可能。
當費一笑正準備掛了電話的時候,竟然聽到了浴室內清晰的水聲,又聽到了費澤陽在呼喊,“嫣然,幫我睡袍拿一下,我忘記拿進來了。”
顧嫣然偏偏在這個時候多嘴,“澤陽,你妹妹打電話過來了,要不要把手機遞給你啊?”
“你先掛了吧,呆會我再打給她。”
費澤陽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浴室滴答的沖水聲,有些模糊,但這一字一字,卻重重敲打在費一笑的心頭。
原來,他連自己第一次主動打過去的電話,都不願意接。
她沒等顧嫣然出口,便結束通話了。接著,又有些惱怒,將手機關掉了。
恍恍惚惚度過一天,坐在客廳中不停地按著遙控板,看著一個又一個演的其爛無比的電視劇。
當晚,她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覺。
昏昏沉沉到了凌晨四點,她還是忍不住開了機,發現沒有資訊跳出來,更沒有來電提示。
她抱著一團被子坐了起來,呆會,他的呆會,自己竟然還放在心上了,可惜,那個人根本就是一句搪塞。
也難怪,佳人在懷,他哪有心思念起自己這個不值一提的妹妹,這個暗夜裡糾纏的情婦。
心口似乎被什麼堵塞住了,澀澀的,一股若有似無針扎般的揪疼一點一點席捲而來,費一笑睫毛動了動,一滴晶瑩的淚滑下了她的臉頰。
指尖輕輕撫去了眼角不由自主躺下來的晶瑩淚珠,上面還滾燙的溫度仿若會灼燒到她。
這裡是黑夜,那裡是白天,美國跟洛城,相隔真的是很遠,很遠。
可是,就算往日他們在同一張床上,抵死纏綿,她也無法猜透費澤陽那顆高深莫測的心,費澤陽那顆疏離冷漠的心,咫尺之間,她都感受到他的相隔萬里,當真正相隔萬里時,他們的心,又是相距多遠?
眸光逐漸暗淡下來,多久沒見到他了,半個多月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見不著他的每一天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沒有他的世界,感覺一切都是那般不真實,仿若生活在遐想的夢幻中,顧嫣然的那一句妹妹真的是戳到了費一笑的痛處,迫使她正視起她跟費澤陽之間因仇恨鞏固起來的糾葛。
若是有一天費澤陽不再恨了,是否代表他不會放任自己跟他生活下去了嗎?
她覺得心緒苦苦壓抑,連勉強扯開一抹笑容都是那般難看,那般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