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覺,雖然有略微減輕的跡象,但依舊是這般的觸目驚心。
他想起了剛才進這家酒店訂房時,那個服務員面帶狐疑地打量著自己,八成是懷疑自己是哪來的乞丐吧,若不是桀驁不馴的言語,讓那個服務員無話可說,他算是連養精蓄銳的地方,也進不來,估計只能露宿街頭了。
費澤陽走出浴室的時候,他想通了一件事情,他是愛費一笑的,不然他也不會這般漫無目的地苦苦尋找她的下落。
可是,他一直不敢承認,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正視起自己的心,正視起他的愛情。
他一直以為他這輩子不會愛人,但是卻在跟費一笑的自我追逐跟傷害中,心,不經意間,早已遺落在她的身上了,而他,卻毫無所知,一味認定心還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他傷害她時,他的心並沒有那麼痛,因為心,不在身上了,痛,幾乎不曾感覺。
若不是這一次迎頭被狠狠地痛擊,他費澤陽估計還躲在層層建築的厚厚保護殼中,只是盲目地四處徘徊,找不到走出來的方向了。
目光觸及酒店內一臺臺式計算機,他想起了前幾天在洛城時曾讓私家偵探幫忙探查費一笑的行蹤。
雖然如今他認定沒有知曉的必要了,但是他多少還是想要知道那段時間她的經歷。
突然間,他仿若能夠感受到那種被雙重打擊折磨的痛楚,那應該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吧。
摩挲著手中的滑鼠,費澤陽忽然覺得心跳加速,呼吸變得紊亂起來,那是一種極致的緊張。
他握著滑鼠的指馥緩緩挪動滑鼠時,手指,忍不住微微顫動,他咬緊了牙關,點開了那一封email。
上頭有關費一笑前幾天的經歷,很詳細,那日在祁陽大學鬧的冷戰後,她如他所預料般,並沒有回到兩人同居的公寓,而是在顧元濤的安排下入住進了費氏旗下的一家酒店。
費氏?
看到這兩個字,他呆愣了良久,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仿若只要盯著,那一日的時光,就能夠倒流。
他刻意不去關注她的去留,沒想到她會自投羅網,進了費氏旗下的酒店,而且是在顧元濤的幫忙下。
這說明了什麼呢?
說明了費一笑是想要自己去留意的,畢竟她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可是,自己那時在幹嘛?
費澤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手指緊緊地掐著滑鼠,近乎固執。
那個時候,他住在公司,連回都不回,夜夜失眠,他任由自己跟顧嫣然的婚訊大肆渲染,也不主動開口解釋什麼。
他驕傲的男性自尊,讓他拉不下臉主動去找費一笑,拉不下臉去將她從顧元濤手中奪回來。
她驕傲的倔強,他早就可以想到,她是不會先低頭的,從她八歲那一年,從他的名字填在她監護人那一欄時,他就明白了,費一笑比任何小孩都不好惹。
但是他還是去惹了,當習慣成了自然,自然成了依賴,依賴成了愛戀時,他卻始終避不承認。
在虐待苛責她的過程中,他的愛戀逐年加深,他卻恍若未覺,又或許是將揠苗助長,狠狠阻擋這頭勢不可擋趨勢的延伸。
當費澤陽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眨了眨莫名酸澀的眼,菸灰色的瞳仁中迸射出強烈的光芒,他一定會找到費一笑的,他已經知道意識到自己錯了,就決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如果此刻他還不反省,那麼他必定將會錯過一輩子。
一輩子到底有多久?
———短短數十載而已。
他如今已經二十八了,浪費了這麼多年,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供他再繼續揮霍下去了,而且,沒有人規定費一笑一定會在原地等他。
手指按住滑鼠繼續往下拖,費一笑的時間作息錶停留在他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