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很窘,索性把頭埋在枕頭下面,不理他。他一手丟開枕頭,攬著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她睜開眼看著他冷峻的容顏。
“誣陷我盜用官銀,是你做的嗎?”她本想理直氣壯地問,可是話一出口倒覺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他看著她,冷笑一聲拿出兩根橙黃的半透明的繩子給她,說:
“你不是忘了那夜你對本王做過的事情了吧?綁了我,戲弄了我,現在又來倒打一耙,這世上有這麼能吃虧的男人麼,顧六?”
流芳哆嗦了一下,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牛筋繩,越掙扎捆得越緊的那種?她喉頭乾澀,嚥了口口水,然後說:
“你,不會是想用這個,來綁住我的雙手吧?”
“如果王妃感興趣的話,還可以綁腳,牛筋繩中間嵌有一根長長的銅棍子,不知王妃見過沒,是否要開開眼界?”
流芳瞪著他,“容遇,貌似我現在是一個病人!”
“哦,那就是說病好後就可以了?”
她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說:“這麼變態的東西,你怎麼敢、怎麼敢……”
“你敢逃,你敢無視我,我還有什麼不敢的?我頭一回對一個女人表白,竟然被下藥、被捆綁、被戲弄……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才解氣?”
“你騙我就如家常便飯,那夜只是小懲大戒,難道我要被你騙一輩子不成?”
“那有什麼不好?”他凝視著她,目光灼灼,“一個男人,懂得騙你,才會愛你!”
謬論!她憤憤不平的想,觸及他的目光,心不知為何跳得極快。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話可以拿來反駁他,迎上他的視線,卻敗下陣來。他極少這樣認真地、純粹地、心無旁騖地看著自己,黑眸依舊幽深,然而帶著溫暖的笑意一如潮水般想要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包圍著她,讓她淪陷。
愛,他說的是愛嗎?
她的心,此刻有種後知後覺的悸動。再抬眸看他時,他已經垂下眸子下巴抵著她的黑髮,說:
“我是怎麼樣的人,你看了多年還是沒有看懂?兩年前我送琥珀骰子給你的時候,你就該懂的。有些話,真要說出口就沒意思了……”
琥珀骰子,她一想起來就懊惱,更別說不知道那代表了什麼意思了。
煎好的藥送來,她吃了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容遇已經不在。空氣中飄過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她試著下了床,萱兒給她披上了紗衣,梳好了發。她走到窗前推開那偌大的朱窗,卻不期然看到了有花怒放,叢叢樹樹如曉天明霞一般豔麗,明媚動人,楚楚有致。
流雲居的桃林,何時搖身一變作了滿園的西府海棠?
流芳怔了半晌。
她還記得,多年前薔薇花架下一身黑衣俊逸風流的男子對她說:
“阿醺,這一枝海棠是園中最美的,我折了來與你戴上,你喜歡嗎?”
多年後的元宵夜,他又對她說:
“我本不喜歡海棠,不知為什麼,也許就是那一回,把花插你頭上之後,才覺得這花原來也這般好看。”
情之開始時也許只是一句無心或有意的戲言,誰也沒有把它當真;然而無奈糾纏不休,漸漸刻骨,再也不像當初那般瀟灑自在把戲言只當作戲言了。
他遷走種了十數年的幽浮山帶回來的桃樹,只為了她的一時之氣。
流芳嘴角微揚,那絲笑意直入心扉。
月上梢頭,流芳站在一樹樹西府海棠前看著那矮矮的櫸木做成的鞦韆。鞦韆的踏板很寬,可容兩個人坐,但是過矮,根本沒法蕩起來。
“這算什麼鞦韆?”她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
“不坐一坐?”他說。走到她身旁攬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