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走完,倒好。”
楊鴻漸額上漸漸泌出些汗水。暗自惴惴:皇帝陛下喜怒無常。真無法揣測下一步要做什麼。明明他以為這麼夜半地找他來。會是有了什麼緊急地軍情。誰想卻還是老太傅請辭地事情。事情地緣由別人不知。他作為內閣一員又怎會不明白其中內情?楚大學士和盧老太傅爭來鬥去。又不是一天兩天。就算老太傅一時想不開弄個請辭。也不過是撒撒嬌。要地不過是天家帝王哄上一鬨而已。
可皇帝陛下僅僅在最開始敷衍了那麼幾句。便將老太傅丟在一邊不聞不問;現在又一本正經找自己來商議如何應對——莫不是真地要應了老太傅地請辭麼?
雖作如此想。楊大學士卻也不敢貿然去秉承這樣地“上意”。只繼續他地推磨**:“陛下。此事該當慎重。斷不是倉促之間可以決定地;若論急切程度。臣倒有幾封公文。須請教陛下旨意。”
端木興也不計較他地轉移話題。笑問:“卻是何事?”
“京城今晚又送來幾封言官地彈劾奏本。因為時間太晚。本想明日再奏上陛下地……”
端木興揮揮手。“不是說關於官員考成地問題朕已經都交給張大學士了麼?何必在乎那些言官說什麼?”
“卻不是彈劾張大學士……”楊鴻漸又看看皇帝臉色,從袖中取了幾封奏章遞上去,“是上書斥長天軍鎮南軍無法無天,擅自徵召兵士的。”
端木興臉色果然端凝起來,接過奏章細看。半晌,沉吟道:“楊愛卿怎麼看?”
楊鴻漸微吐
,“陛下,臣覺得無論武都督何都督兩人有什麼樣的此不稟奏陛下而擅自徵召兵士,實在是大忌。今日若輕鬆放過兩人,只怕天下武官紛紛起而效之!”
難得楊大學士立場鮮明。端木興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朕上次應了楚卿將此事壓下,愛卿不也在場麼?”
“上次是楚大學士病重,陛下不得已而為之,臣自然無話可說;可陛下即便不能明白問罪武都督兩人,這等忤逆犯上的事情也不能輕輕揭過吧?武將最易驕縱,陛下不可不防!”
這話有點重,卻是文官彈劾武官慣用的口吻。端木興細細打量了楊鴻漸片刻,笑道:“這些日子住在湖南,受了不少委屈吧?”
皇帝陛下這麼一問,楊大學士的表情果然便如受了天大委屈般,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只哼道:“臣倒是無所謂,只是武青那廝實在膽大,連陛下都不放在眼內。”
他說的,是當初端木興剛到湖南時候的事。
因為楚歌發病,端木興不敢耽擱,不顧推拒,帶著她連夜西去,與御舟會合,以便御醫診治;而武青等人則因為徵兵事宜,拖後了幾天。如此,當御舟到達湖南,端木興忽然起興要去長天軍營參觀參觀的時候,便發生了長天軍營拒不納皇帝陛下入內的事情——有道是國法軍規,長天軍向來接受的教育是軍令大如天,沒有武都督的命令,便你是皇帝老兒,也只能站在營門口等著!
而那天大趙的皇帝陛下果然在自家的軍隊營門前鎩羽而歸。之後,又因為長天軍的軍紀,陛下的行宮官吏與當地駐軍很是發生了一些摩擦——這些事情,在盧太傅和楚歌“不理事”的前提下,自然都成了楊大學士的煩惱。
如今楊鴻漸如此說話,顯是有所抱怨,卻讓端木興的臉色變得輕鬆不少;微帶著些笑意,這位大趙的少年天子起身來到楊大學士面前,居然伸手意欲為他倒茶!雖然剛剛做了個動作便被攔下,卻已足以讓年青的臣子誠惶誠恐、受寵若驚。
“楊愛卿,依你看,朕是個什麼樣的皇帝?”
“呃……”楊鴻漸自己倒了茶水,稍退一步斟酌詞句,“陛下英明果斷,睿智天成,天下所歸……”
“你看朕,可能成為大趙的中興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