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我心裡總不踏實。”
皇帝無言的嘆了口氣,撩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裹纏著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蕊喬起身去拿了一把金剪子,仔細輕柔的捻開,就見到一條手指粗的傷口橫在手臂上,深約入骨,她一下子又紅了眼眶,哽咽道:“騙子!你又騙我,還說不打緊,都傷成這樣了。”
皇帝無奈:“真不打緊,只是看著唬人,其實沒什麼的,早上晨光都結痂了,就是去永壽宮請安的時候母后不曉得碰了這裡,所以才又裂開了。”
蕊喬看傷口滲出的血珠,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湊近了吹了幾口涼氣,重新又給他包紮起來。
“她真不知道?”蕊喬問,“不是有意的?”
皇帝神色肅穆下來:“應該是不知道,以她的心智,不會那麼傻的跑來對我做這種事,想來是被坑了。”
蕊喬點頭:“行,那我暫時先不記恨她了。”
皇帝失笑:“怎麼的?你還替我報仇呀?”
蕊喬抬頭認真道:“五哥不是也替我報仇了嗎?我又不是傻子,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總是曉得的。”
皇帝灼灼的目光盯著她:“我以為你不曉得。”
蕊喬嘴角的笑略有些苦澀:“那五哥到底是要我曉得還是不要我曉得?”
皇帝摸了摸鼻子,這個問題難,他該怎麼答?他想了一會兒,道:“我有時候希望你曉得,又怕你全部曉得了之後要記恨我,就想你曉得一半,另一半乾脆不曉得吧。”
“那五哥可真是辛苦了,既要讓我曉得一半還得蒙一半在鼓裡。”蕊喬譏諷他。
皇帝道:“你也是辛苦呀,明明曉得那一半,卻還要裝作不知道。”
這兩人話裡處處透著機鋒,明明適才還是溫存的,蕊喬突然覺得沒意思,垂眸嘆息一聲:“可是五哥想過沒有,事情大抵就像你被刺不願告訴我一樣,我是個會胡思亂想的人,應該說女人都是愛胡思亂想的,五哥有事瞞著我,我是會誤會的。那另一半我只能靠猜,若是猜錯了,我才是真的記恨你一輩子。”
皇帝怔了一下,贊同道:“是,經過這次的事,我想我應該什麼都告訴你。”
蕊喬抬頭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皇帝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木槿的聲音:“娘娘,剛門房收到了帖子,說是淑妃和賢妃娘娘邀您去暢飲閣聽戲呢。”
蕊喬起身道:“有意思,早不約晚不約,陛下一回來就卯上我了,還特意是晚上去。”跟著腦袋湊到皇帝跟前,淘氣的問,“你說,她們預備了什麼大禮要送給我?”
皇帝撇撇嘴:“左不過就是那個長的像三哥的戲子。”
蕊喬望見他的神情,心情莫名好起來,笑嘻嘻道:“原來是要送戲子給我呢,想想也是,我也沒什麼短處好讓人拿捏的,翻來覆去的無非在我的婦節上做文章,最好等陛下認為我腹中的胎兒是孽種,一併賜死了我方算是萬事大吉。”
皇帝的臉冷下來,隔著珠簾喊了一聲海大壽,海大壽進來聽旨,皇帝在他耳朵旁邊嘮叨幾句,聲音輕的走近了也聽不見,海大壽平時嬉皮笑臉的,聞言立刻板正了身子道:“是,奴才領會的。”然後匆匆的帶了幾個得力的出去,留下一干小太監聽候蕊喬的吩咐,皇帝就混在這群人中間。
蕊喬讓木槿替她更衣,用了晚膳過後便坐著步攆慢悠悠的晃到了暢飲閣。
適時暮色四合,宮門前一座一座的宮燈點亮起來,延綿的像一條發光的巨龍。
步攆停在暢飲閣門口,蕊喬搭著木槿的手臂緩緩向裡走,四下裡靜的分明,蕊喬不由覺得好笑,稍微有點兒智商的人此刻都知道這裡靜默的不尋常,該要退出去了,若還往裡頭走,豈不是送上門去任人魚肉?難道說自己在她們眼裡就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