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主西方,西方為金,金意肅殺……大風,白虎為殺伐之神,只怕天下將要大亂!”
大風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雙臂抱在胸前,“天下大亂?哼,天下什麼時候不亂過?貓兒你擔心什麼,這白虎生在你家裡,別家才該擔心才對。”
生在我家裡?什麼叫生在我家裡?
那小白虎用力一掙,終於從我手中掙脫,撲回大風懷中。它對大風實是比對我要好許多,在他肩上跳來跳去,大風倒也一點都不惱。大風是火,白虎為金,火克金,五行生剋果不我欺。
“不明白是吧?你看著。”
大風頗為得意地笑著,指尖拋了朵小小的紫魄花出來。大風現下已真是歷了劫的神君,那紫魄花帶著金影,燦爛如日,哪知那本該畏懼的小白虎看得開開心心,伸出爪子像撲蝴蝶一般抓下那朵紫魄來,一口吞下,就像是吃了最好吃的東西一般,還眯著一雙大眼睛陶醉。
片刻之後它張開口,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吐出一朵如花的煙塵。
不怕火的金?
我正大惑不解,那隻小白虎卻像是吃飽了一般,搖搖晃晃地從大風身下躍了下來,到我腳前蹭了蹭,這才伏地呼呼大睡。
我恍然大悟,也像大風般興奮開心,“大風!我這才去了幾日啊,懸圃跑出來的?”
我將它抱了起來,使勁地親,天啦,這是我的孩兒!
我笑吟吟地望著大風,難怪無咎**,嚴格地說,這應該是我的孩兒而不是我們的孩兒。不然,真要說起來,它便應該算做有兩個爹爹。難怪它不怕紫魄,若不是大風將他的涅磐火灌了進來,這孩兒早就沒了。也正因為無咎和大風那渾厚的仙靈之氣和紫魄,這孩兒居然只用了十數日便從懸圃飛了出來,只怕這是崑崙虛有史以來最短的化形。
“大風,我們崑崙虛的神獸通常不分爹孃,比如我,我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當然也可能我不是被種出來的,真是天地所生。只是,”我抱著小白虎走到大風跟前,輕輕地親了一下它毛茸茸的頭,“我讓這孩兒喚你作爹爹可好?”
大風嚇了一跳,“貓兒,你沒找著無咎?”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讓這孩兒喚我做孃親,你擔心什麼?”
大風很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真的,貓兒,你找著無咎沒有?”
我將小白虎放到一隻荀草**上,這孩子跟我一般,睡起來便一副天塌下來都不管的樣子,張著小嘴,四仰巴叉。
我愛憐地看它,答得漫不經心,“找著了,也算沒找著。大風,無咎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管?”
我幾乎都可以想像得出來大風眼睛一瞪便要發怒的模樣,只是他還來不及開口,一隻仙鶴卻飛了進來,在我手裡化作一紙薄絹。
“夢兒,你師父讓你速速過來。元曦求見,要見你和重寧。”
署名是,雲白。
我嘆了口氣,隨手幻出一張素絹畫上幾筆讓那仙鶴帶了回去,“你看,這又是一個我孩兒的爹爹。我這些日子常常在想世事無常,那元曦也未始不是被天意左右,即便無咎在,只怕也要說愛與恨其實都是虛妄。可是,我為什麼卻總是如此恨他?他現下是太子,我不能把他怎樣,但我知道,他總有機關算盡的一天,我不動手,天意也會讓他自食其果。”
大風冷道,“貓兒你少把他跟我相提並論,他雖是下任仙君,我卻是度了神劫的神君,便是當初老得要死,我也瞧不上那般為了些利益便用盡心機之人。至於天意,哼,這天意你還是不要指望的好,華惟沒教過你麼?天地不仁。”
“是是是,天地不仁,你仁,我什麼時候都瞧得上你,雖是意氣用事,卻總有寧折不彎的男兒氣慨。”我笑著,在他俊美的臉上捏了捏,咫尺天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