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用仙訣?”
英招嘆氣不答。雲白走過去,玉指輕拂,數訣施過之後血流依然,這才知道這些傷痕並非普通的兵器所傷。
“軒昂,雲白,究竟出什麼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雲白先開口,“華惟收到密報,仙君遇刺身亡,而剌客竟是崑崙青龍。密報道,青狂極為囂張,不但刺死仙君,還將仙君三魂攝去,以至仙君無法轉世,魂魄消散。因此,太子元曦繼任仙君,已擬好了九天玄令,誓要將青狂抓回。不過華惟料得青狂必定回崑崙,而夢兒你則必不肯將他交給元曦,如此看來,崑崙與仙界之間近兩千年的和平只怕登時轉作戰火,故而他要我立時跟你回崑崙。”
軒昂點點頭道,“青狂回來時已然神志不清,而且全身的仙靈之氣都似乎用去守了識海。我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青狂身上這些傷痕,卻顯是魔焰。照我看,仙君之死,魔界絕對脫不開干係。”
將仙君的三魂攝去?全身的仙靈之氣都用去守了識海?
我沉吟著,總覺得此事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魔界煉魂之傷很明顯,所以,軒昂說得不錯,這必是魔界所為。
“只是,魔界如何能對仙君下得了手?仙君又何曾有落單的時候?”
我低低自語,雲白卻介面答道,“華惟說過,仙君近千年來都有一個習慣,常常會選某個時間,只讓青狂帶著他去九重天的天池,一個人靜靜地在池中坐上半日。那個時候,天池不會有任何人得以進入,所有扈衛隨從,全都守在天池之外。我猜,那便是今日仙君遇刺之處。”
我抬眼望了望雲白,“如此說來,青狂更是無辜。這近千年的時間,青狂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殺了他,犯得著這個時候動手?”
雲白點頭,“不錯。但魔界也同樣有近千年的機會可以下手,為何非要選在此時?”
我沉吟不答,心底下卻在盤算著此時與過去近千年有何不同,突然間恍然大悟,“元曦!”
雲白的眼神霎時便黯淡下去,“哦,不會的,夢兒,你雖不喜歡元曦,我卻是看著那孩子長大的,他自小勤勉,向有大志,甚至肯下去經輪迴歷練,我想,他不會為了仙君之位去弒了他的祖父……”
“宮闈之內,哪有兄弟父子的倫常。”我搖搖頭,然後趕緊加了一句,“姐姐,我不是說師父的……”
雲白嘆了口氣,不說話。
我看著英招給青狂全身都塗了厚厚的仙草,沉吟不語。
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娘娘給我的鼎名喚帝都。帝都鼎上銘文記錄了崑崙虛獨有的對天地和大道的體悟,尤其是各種珍禽異獸的出處和特異秉賦,裡面便有海鵠靖是如何凝就的記載。
傳說菌人因為只是菌人樹之果,所以並無樹精的三魂七魄。本來萬年之後海鵠跟菌人可以同登仙界,但菌人因魂魄不齊,通常都過不了仙劫。所以,海鵠跟其吞下的那菌人若是情投意合,會用他們倆修煉數千年的仙靈之氣凝出玄丹,借那凝結之力同時重入輪迴修煉一回,再度劫時便常常可雙雙登仙。
之所以要耗盡全部的仙靈之氣,是因為在此過程之中,海鵠須將菌人的三魂七魄補齊,同時也在魂魄深處締結來世的姻緣。據說那所用的功法極為痛苦,但羽類向來專情,海鵠靖這東西雖然罕見,卻倒也時不時地能看到個把。
我仔細地審視著青狂的形貌,心底下不知為什麼便想起了那段記載。
也許,是因為我曾在韓逸手上讀過那捲狂霄錄?
仙君為何要獨處?既要獨處卻又為何總要青狂陪著?為何他早已可上神界卻遲遲不去?為何……為何娘娘和蒙雙的孩子可能會度不過人身劫?!
除非……我依然有些不敢相信……除非這便是青狂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