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袍子上繡著繁瑣的紋飾,與他安國公的身份很是契合。
而夫人王氏,五十開外的年紀,面容端莊清秀,穿著湖藍色繡西蓮花的蜀錦對襟褙子,下面是一條深棕色繡金撒花馬面裙兒,頭上插著鏤空點翠的鳳頭釵,金鑲紅寶石壽字花簪,耳上帶一對兒紅珊瑚的墜子,左手上帶著碧璽手鐲,中指上帶著白玉戒指,看著又華貴又富態。
王夫人雖是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但杜氏卻知道這位嫡母其實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父親安國公年輕時風流,妾室多,庶子庶女更多,可最終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庶子和幾個姿容出眾的庶女,那兩個庶子,一個騎馬被摔殘了腿,是個跛子,一個天生痴傻,是個傻子,如今都養在西院裡,具已成家立業。
庶女活下來的,都是樣貌美麗,能為安國公府出去聯姻,給安國公府帶來利益的。這些年,安國公府也的確沒少從哪些姻親中獲利。
如此,王夫人的手段之厲害可見一斑。
“拜見父親母親,拜見各位哥哥嫂子。”
杜氏帶著穆仲卿,給安國公杜如海和王氏請安,又向坐在杜如海手下的幾個嫡出哥哥和坐在王夫人手下的幾個嫂子請了安,態度恭謹,卻並無愧疚之色,彷彿自己就是嫁出門十幾年的女兒回門兒一樣坦然自若。
杜如海和王夫人對視一眼,眼底隱見厭惡之色,都沒有開口。坐下的幾位哥哥也都陰著臉沉默不語,看向這對夫婦的眼神並無善意。
杜氏夫婦都拘著禮,屋裡卻並無人出聲叫他們起來,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倒是坐在王夫人手下的一位嫂子,笑了站起身,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瞧瞧,幾十年不見,乍一見到四妹,把大夥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啊是啊,十幾年不見,乍一見到四妹,都不敢相認了。”
“四妹還和走時一樣漂亮,美人就是美人……”
有人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屋裡很快熱鬧起來,幾位嫂子率先起身,圍著杜氏親熱的寒暄起來。
杜如海拉著長調子,道:“起來吧,一家人,別隻管拘著禮。”
“是!”
杜氏起了身,又引著穆仲卿又和大家一一私見了。
“這是大哥,當年我走時大哥就已經是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如今已不知官拜何職?”
杜永志傲然一笑,道:“為兄如今也只是個區區五品的中書舍人罷了,讓四妹和妹夫見笑了。”
說是見笑,但他臉上表現出來的,分明是得意的神色,彷彿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說起來,若憑杜永志自己,怕是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都保不住,幸虧有個二品的威武大將軍做妹夫,如今妹夫已經被提拔為一品的護國大將軍,在朝中一時間風頭無二,妹夫對自己妹妹感情篤厚,對自己的這位大舅哥而自然也是提攜照顧有加。
“這位是二哥,我走時還在書院裡讀書,如今不知官拜何職?”
杜氏接著向穆仲卿介紹說,穆仲卿上前見禮。
杜永邦頷首道:“妹妹妹婿不必多禮,為兄不才,僅做了承議郎這等不入眼的小官,沒的讓妹妹妹婿見笑了。”
穆仲卿客氣說:“二哥於仲卿年紀相仿,卻以官至六品,仲卿卻還是一介無品無級的秀才,論起來,真是讓仲卿羞愧的無地自容啊!”
穆仲卿的客氣,讓杜永邦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看穆仲卿的時候,也不那麼鄙視了,反倒笑容可掬的說:“妹夫雖暫時不得志,但有了。”
他剛想說,有了‘霍公子’這個女婿,還愁沒有官職嗎?
但說到這兒,卻猛的住了嘴,剛才他一時得意,差點兒說漏了,霍公子打發人來說和這事兒時,曾反覆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