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這個討厭的女人,他也無心情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歇息片刻後,又壓著他的小媳婦投入到了火熱的戰鬥中去
寧淮秀是在天亮後醒過來的,醒來時,涼榻冷衾,身邊兒一個人都沒有,她的胸口痛得厲害,似乎受了內傷一般,喘氣時都扯著五臟六腑的疼,可是,這些疼,跟她的心痛比起來,都不足掛齒了。
他厭惡她,她愛了六年,愛的失去了自我的男人,深深的厭惡她,厭惡得恨不得讓她去死
十二歲時,她隨母親進宮給皇后請安,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也是她淪陷的日子。
那日,他們在御花園相遇,那時的他,正從一座廊橋上走下來,玉般俊雅的容顏,雍容矜貴的氣度,趁著他那身水藍色的緯錦長袍,顯得他風華卓絕,如天人一般,使天地間的萬物瞬間黯然失色。
從此,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那日起,她便不再顧及深閨女兒家的穩重與矜持,到處打聽關於他的資訊,當得知他的處境時,她心疼得潸然淚下,多次在父親面前痛罵錦貴妃母子,多次祈求父親奏明皇帝,廢庶立嫡
雖然,她的痴情聞名京師,他卻從沒把她放在眼裡,對她的熱情沒有絲毫的回應,甚至見到她時,都是冷眼相對。
但是,她不氣餒,因為他也同樣沒把別的女子放在眼裡,鮮卑國的賀蘭娜公主,護國大將軍的千金,還有無數個前赴後繼的名門千金,他統統都沒放在眼裡。
她知道,他心高氣傲,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她努力的提升自己,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甚至是天文地理、醫卜星象她都要涉獵一些,只為有朝一日陪伴他時,不讓他覺得她瞭然無趣。
她默默的守候著,無怨無悔,不像賀蘭娜那麼招搖,也不像李瑞珠那麼迫不及待,她深信,只要她一直守候著她,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日。
後來,他有了心愛之人!
得知他跟她定親的訊息,她的一顆芳心碎了,那個跟他定親的女人,她在上巳節上見過,是一個罕見的極品尤物,不僅是他,連遼丹國的大汗都對她垂涎不已,那時的她還抱著一絲僥倖,認為那女
,認為那女子只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而已,早晚會失去他的心。直到他們大婚的那日,他當眾下詔,終身不納妃,後宮中永遠只有她一人時,她才慌了起來,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她要是再不主動些,此生註定要與他失之交臂。
於是,她不顧爹孃的苦口婆心、強烈反對,執意以宮女身份進宮,她想,只要她有機會與他獨處,憑她的才學和見識,他一定會注意到她,慢慢的對她產生好感的。
她沒有指望把他從皇后手中奪過來,甚至連平分秋色的念頭都沒有,只要他在心中給他留一個小小的為止,夠她立足就可以。
可是,就這麼卑微的一點兒念想,也也被他生生的打破了。
他不是沒把她放在眼裡,而且看在眼裡膈應的很,她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惹得他如此厭惡,但是她卻清楚地明白,在他的心中,誰都別想插進他跟皇后的生活裡。
心,如同眼角滑落下的淚珠,碎了一地
她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無力的咳嗦著,喉嚨乾渴得像要冒火似的,可她卻連起身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掙扎了幾下,她放棄了,也罷,家已經回不去了,宮中也無她容身之地,不如死算了
她緩緩的閉了眼,等著,等著
門,‘吱呀’一聲開了,喚秋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低眉順眼兒的小宮女,她們一個手上端著盤子,盤子裡盛著一隻碗,另一個也端著盤子,裡面是一塊白布。
寧淮秀微微的睜開眼,眼睛落到了兩個宮女的手中,心一下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