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了,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飯,你們想要銀子,大人也絕不會吝嗇,可是大人去大理寺的這段時日,大家可曾用命嗎?”
這一番話說得大家滿臉羞紅,倒不是他們不肯用命,實在是沒了這柳百戶,原來敢做的事一下子就沒了膽。比如柳百戶在的時候,校尉在碼頭、河堤那邊一站,誰敢生事?就算撞到滋事的,也毫不猶豫拔刀相向,喊話時的聲音都要粗重一些,可是離了百戶大人呢?…;
不少人突然發現,雖然調來這百戶所的時日不多,可是早已對柳百戶生出了依賴,百戶大人在,大家吃香喝辣,腰桿子挺得也直,百戶不在,卻又回到從前的潦倒。
這麼一琢磨,不少人就唸起柳乘風的好來。
“咱們百戶大人在的時候,煙花衚衕哪裡輪得到順天府和東廠說的算,他們見了咱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哼,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嘴臉?竟敢對我們大呼小叫,真是氣煞人了。”
“天幸百戶大人無罪開釋,否則弟兄們真要吃西北風了。”
這一通議論,讓不少人感慨萬千,從前沒有對比還沒發覺,現在有了對比,才知道柳百戶的好處。
這院子外頭議論紛紛,陳泓宇這時候按著刀出來,大吼一聲:“小旗以上的全部來直房,大人有話要交代。其餘人全部在院子裡候命。”
陳泓宇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那些個總旗、小旗,還有幫閒的頭目紛紛從人群中出來,隨陳泓宇魚貫進去。
柳乘風坐在直房裡,慢悠悠地把玩著鎮紙,向所有人掃視一眼,道:“陛下的意思很明白,上一次民變是有居心叵測之徒從中挑撥,煽動民變,這是什麼罪?這樣的惡徒又怎麼能讓他們逍遙法外。所以雖然宮裡沒有旨意,可是咱們錦衣衛親軍卻不能坐視不管。本官召你們來,是讓大家都打起精神,待會兒就帶人此處出動,去迎春坊,按圖索驥,不可放過一個賊人。”
柳乘風這一番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那些人既然敢和錦衣衛對著幹,這件事就沒有完。
“既然要拿,那就先從那個叫什麼雷彪的人開始,先是雷彪,日夜拷問,叫他把所有人全部招供出來,他有多少同黨,又有多少黨羽,一個不剩,本官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雷彪上次被柳乘風拿了,可是柳乘風去了大理寺,百戶所又定不了他的罪名,最後還是將他放了出去。
聽到這一次又去拿雷彪,直房裡的人都激動了。
壓抑了這麼久,大人現在也已經回來,是該揚眉吐氣,把這幾日所受的氣通通奉還回去。
“遵命!”
柳乘風臨末了,淡淡地囑咐他們道:“記住,寧殺勿縱,但凡是有牽連的,都拿到百戶所來。”
隨即,柳乘風又將王司吏叫來,對王司吏道:“這一次捉拿的是煽動民變的反賊,按道理,也應該知會一下北鎮府司,王司吏,你去走一趟,告知一下也就是了。”
王司吏點了點頭,柳乘風則是伸個懶腰,道:“好了,我也該回家了,有什麼事都等明日再說。”
王司吏與柳乘風一道兒出了百戶所,隨即分道揚鑣,王司吏徑直到了北鎮府司,門口的校尉將他攔住,大喝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是誰,也敢求見指揮使大人?”
王司吏客客氣氣地道:“學生煙花衚衕百戶所司吏,奉了百戶大人之命……”
一個校尉冷笑道:“一個百戶所的司吏也敢……”隨即,他的臉色變了,不禁道:“煙花衚衕百戶所?”他的臉上生出古怪之色,這煙花衚衕百戶所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他不知道,只知道得罪了那裡的百戶是要死人的,於是連忙道:“我進去稟告。”
過了一會兒,那校尉出來,對王司史道:“大人請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