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不但圈養著不少的歌姬,甚至還有不少相貌俊秀的男童,一到夜裡,絲竹靡靡,鶯歌燕舞。
此刻的劉吉,正端坐在琴案之後,雙手撫弄著琴絃,數十個舞姬在這閣樓當中輕歌曼舞,劉吉的兩側,分別站著一對俊美的道童,琴音悠揚,妙曼的舞姿讓人炫目。
劉吉樂在其中,卻被黑夜中一陣大吼聲驚擾了他的清夢,那琴音霎時夏然而止,發出很是難聽的鏘鏘聲。
劉吉皺眉,臉上很是不歡快。
舞姬們也都停止了舞動,一個個驚詫莫名,再見老爺這個樣子,紛紛福身,寰首垂頭,現出慌亂之色。
老爺的家法走出了名的,尤其是生氣的時候,現在莫名其妙府外頭傳出這麼大的響動,老爺不高興,肯定是要尋人來發洩。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做聲,生怕觸了黴頭。…;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內閣大學士的宅子,是什麼人,居然敢衝撞劉府,莫說是劉吉現在已經重新入閣,就算是致仕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這麼大膽。
入閣十八年,劉吉雖然被人戲稱為劉棉花,可是養成的威嚴卻不是什麼人都能褻瀆。
他方才分明聽到許多軍士的遵命聲,一雙眸子掠過一絲冷鋒寒芒,隨即慢慢闔起來,依舊跪坐在琴案之後,淡淡的道:“人來。”
片刻功夫,便有一個武士模樣的人飛快進來,不敢去直視劉吉,拜倒在地,保持著一個姿勢紋絲不動。
“現在是什麼時辰。”劉吉一副壞了興致的樣子,臉色很冷。
“回主上的話,子時三刻。”
“外頭是什麼動靜,何故喧譁!”
“小人這就去查。”武士惜字如金,雷厲風行,飛快出去。
劉吉的眼眸中,卻是掠過了一絲淡淡的憂色,那雙眸子裡,同時也掠過了一絲殺機。
邊上的兩個道童見了,其中一個道:“老爺,快到進丹藥的時辰了。”
劉吉擺擺手:“不急。且等等。”
再過片刻,那武士沒有回來,倒是急匆匆的進來個門子,跌跌撞撞的衝進來,嚇得舞姬們發出一聲驚叫,這門子帶著哭腔,大聲道:“老……老爺不好了,錦……錦衣衛來了人,廉州侯也來了,帶著不少人,還拿了刀,衝進了府來,說……說是奉旨要拿亂黨,還讓老爺出去……”
聽了這話,閣中所有人都不禁又發出一陣驚呼,舞姬們本就是女子,哪裡受得了這些驚嚇,個個魂不附體,嬌弱的身軀有的已經徹底軟了下去。
劉吉臉色平淡,可是眼眸中卻是掠過了一絲冰涼,他慢悠悠的看著這門子,淡淡的道:“劉柱,你進府幾年了。”
門子期期艾艾的道:“老爺,成化年間的時候,小人就伺候老爺了。”
“哦,都有十幾年了,時間可過的真快。劉吉不由感嘆了一下,隨即道:“你根了我十幾年,想不到這府裡頭的規矩你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記住,你—個門房,居然敢闖入內府來,你可知道驚動了家眷,尤其是在這夜深惶惶的時候,是什麼罪嗎?”
門子臉色慘白,忙道:“可是……老爺……他們……”
劉吉站起來,甩甩袖子,看都不看門子一眼,語氣冰冷的道:“人來,將他拿下……”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語氣停頓了片刻,隨即毫不猶豫的道:“打死!”
他一邊說,一邊甩袖而去。
在這閣樓外頭,不知暗藏著多少心腹的武士,這些人從黑暗中衝入閣樓的同時,劉吉已經跨檻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絲竹閣裡傳出一陣慘呼和求饒聲。
另有一標武士,呼啦啦的擁簇著劉吉,劉吉如閒庭散步一般,帶著一大群人信步出了內府。
先前一個武士恰好迎面而來,在黑暗之中,對劉吉密語幾句。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