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洋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敢勞駕。」姜老五語態諷刺。
章五洋尷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姜歸望著章五洋的背影,他的鬱鬱不得志全部刻在臉上,沒了岳家的扶持,章五洋的仕途必然不會再順風順水,毫無背景的農村小子,在和平年月想出頭談何容易。現在連金大腿都沒了,奪人金大腿不厚道,可一想是從章五洋手裡搶過來的,姜歸半點不覺虧心,好歹她救了一個無辜之人不是。
被救的無辜人士感激不盡,謝嘉布遞上名片,誠懇詢問他們的姓名單位,還要請他們吃飯。
姜老五覺得應該做好事不留名,再三表示他們都是軍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是本份。
姜歸看著再三道謝的謝嘉布,布啊,可不是她想的那個布,那傢伙跑哪兒去了?跟丟了?
最後飯是沒吃,姜歸報上了省城家的地址,有了地址,還怕對方查不到姜老五的底細。該借力的時候還是得借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有時候一份善緣抵得上十年苦功。
分開之際,姜歸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陸行,此刻他還是個驚魂未定的毛頭小子,一想這小子在原劇情裡做的事,姜歸就覺得他面目可憎極了。再一想謝嘉布沒死,陸行未必有日後的風光,姜歸嘴角翹起來。
謝家的情況很特殊,謝老爺子前後娶了三個老婆,陸行他媽是第二任生的,謝嘉布是第三任生的。謝老爺子被打成反動派,千辛萬苦把謝嘉布母子送出國避難,而謝家另外兩個兒子都不幸死於十年混亂之中。謝嘉布是謝家第二代唯一的男丁,陸行則是第三代唯一男丁。謝嘉布意外死亡之後,重男輕女的謝老爺子把陸行視做唯一的繼承人,傾盡全力培養,孫女外孫女全部往後靠。
現在,謝嘉布沒死,有姓謝的兒子在,哪怕這個兒子從商,可兒子可以生孫子,姓陸的外孫可不得往後靠。
「慧啊,你什麼時候練的,身手這麼好。」姜老五納悶,打起來比自己還猛。
姜歸皮笑肉不笑:「在和豬牛羊搏鬥的過程中練出來的。」
姜老五失笑,笑著笑著笑不出來了,作為最小的妹妹不說千嬌百寵,那也肯定是受寵的,卻被生活逼得以劁割為生,章二河那個王八蛋,章家一群都是混蛋。
「章五洋怎麼會出現在哪兒?」姜老五想起混蛋之一。
姜歸回:「聽說陳金花摔傷,挺嚴重。」
想起陳金花,姜老五露出牙疼一樣的表情:「這老太太!」姜老五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令人無話可說的陳金花見到章五洋之後哭得就像個四十多歲的孩子,「你還記得回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媽,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回來。沒良心的東西,這都多少年沒回來看過我了,平時一個電話都不主動打回來,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媽嗎?就算我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啊。」
陳金花哭得涕泗橫流。
望著頭髮花白形容枯槁的陳金花,章五洋心裡針扎一樣的疼,眼睛發酸發脹。
見狀,陳金花哭得更厲害了,務必要把小兒子的心哭軟了,只有小兒子心軟了,她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對老二老四,她的確心狠,有吃的不肯分他們,逼著他們幹活。可對這個兒子,陳金花覺得自己除了要錢要的多一點外,並沒有過分的地方。從小到大,三個兒子裡她最疼的可就是這個小兒子。
「媽,你別哭了,傷身子。」章五洋聲哽咽。
陳金花泣聲:「我還要什麼身子,你讓我哭死算了,我死了,你就清靜了,不用再管我這個老孃了。你和愛華離婚了,你心裡難受,難道媽心裡不難受,媽老了,糊塗了,難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好好跟我說啊,你怎麼能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