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甚微,他只知道用人不疑。又何況,對蘇曉妤地產顧問以外的才能,他還沒達到產生興趣的程度,只是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拿她與連翹對比。兩人同樣擅長察言觀色打機鋒,同樣會用狡猾的表情掩飾更為狡猾的心思,不過一個用在談判桌上,一個用在了玩樂窩中。段瓷在想,連翹如果肯把勾引男人的精力轉移到事業上,肯定不會遜於蘇曉妤。並且她那麼年輕,有多少人羨慕不來的資本,他暗示過她,以她的悟性怎麼可能聽不懂,可她不需要什麼改變。
魚有魚的水,鳥有鳥的天,人沒有資格對他人的生活方式指手劃腳,段瓷也是偶爾覺得可惜罷了。連翹適合的領域,明眼人都得出。被對浸泡的那對,明明不是側鰭,是浮出水面即會見風而豐的羽翼。
魚的生活半徑確實是又小又單調,可最起碼在這個缸子裡,沒人來打擾。哪怕明知道有人在外面有人看著自己,也能無所謂。手指點在那尾發財鸚鵡的眼睛上,連翹無聲地問:是吧?隔著厚厚的有機玻璃,那傢伙連半點驚嚇的反應也沒有,無限雍容地轉個身,自尋一根水草取樂去了。看得她悶悶的直想發笑。當魚也挺好的,換成鳥雀囚於籠裡,任是養了再久,有點風吹草動,還是會驚惶掙扎,不及水裡來得安心,說穿了,太相信那對翅膀所能到達的高度。
其實會飛也不見得能飛就是了,偏又沒有魚那枯守一方死水的本事。做人最怕做成她這樣了,已決定效仿水族一生淡泊,卻又巴巴兒地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後背直癢。
安紹嚴走進這家港式茶座,環顧一巡未果,求助於早已跟在身邊的服務生:“一位女士,捲髮,長著一對笑眼的。”服務生心靈神會,將他引到水族箱後面的卡座。安紹嚴豎了姆指:“聰明啊小夥子。”
連翹一早聽見有人過來,也不作它想,仍在與那缸子魚叫勁。
安紹嚴坐下來,發現這個角度能看到門口動向,外面卻很難見到裡面,驚讚道:“你倒是會選地方,常在這兒跟有婦之夫約會?”
連翹哼著提醒:“安總叫我來的好不好?”
他被反將一軍,笑著解釋說剛好一會兒約了人談公事,免得再來回折騰,就不知道她工作時間打電話把他叫出來要彙報什麼情況。“助理跟我說,前些天行政那邊反應,某些前臺請私假現象嚴重,沒提你名兒,但用得著特意跟我說的,沒別人吧?”
連翹嘆口氣,轉過來坐好,給他看明顯的熊貓眼:“就是說我……”
安紹嚴嚇了一跳,拉下眼鏡細看一番:“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所以說請病假啊,陳大美女還不相信。”她話一說多,嗓音的沙啞也聽出來了。
安紹嚴看得心疼,又忍不住逗她:“那——你是讓我去跟陳經理說,‘巧喬真的病了嘛,就給她幾天假好啦~’。”一口臺灣普通話,加上那個怎麼看怎麼騷包的太陽眼鏡,把個包二奶的色鬼老闆演得惟妙惟肖。
連翹已經沒有心情再拿捏風情陪他玩,眉一挑翻了個鄙視至極的白眼。
既然哄不樂小佳人,安紹嚴也只好結束表演,關切地問道:“好了,彆氣了。病了嗎?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都多大的人了?”連翹為他問出這種話哭笑不得,轉身伏在沙發靠背上,手指繼續在魚缸上亂塗抹。
安紹嚴看出她心事不小,也不催促,摸出香菸,等她自己想好了再說。
稍頃,她問:“你相信我在北京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嗎?”
沒頭沒尾的問話卻讓安紹嚴怔了一怔,打火機火焰騰起燒了半天,也沒夠到煙桿。
連翹茫然地搖頭:“我一直不相信的。我覺得恰恰是他能查到,知道我在你身邊,才不來再為難我。這樣就行了,知道對方生死,然後各過各的日子,什麼以前,以後,都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