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見樓道里有人用嘴打響兒,舌頭彈碰上牙膛發出的脆亮一聲,為了逗亮感應燈。好多人都會用這招,段瓷打得格外響。她自嘲地搖搖頭,才壓下腦中魔症的想象,只聽房門悶響,像是有人重重撞在上面的聲音。連翹被彈起來一般跑過去,筆記本電源線絆掉她一隻拖鞋。
伏在貓眼上向外看看,樓道亮著,但空無一人。
段瓷在樓門口碰到比他酒氣還重的傢伙,拿著鑰匙半天對不準鎖孔,還是他看不過拿過鑰匙開的門,又幫忙把他一樓的家門開啟,這才爬上四樓。力氣盡失地倚門而坐,手搭在弓起的膝蓋上,抬頭看著對面姜阿姨家大門,再看看手錶,再有三四個小時天亮了,要不等老太太晨練出門的時候再要鑰匙?
他自言自語道:“你好像一傻缺兒……”
背後的防盜門咔嗒開鎖,門板被緩緩拉開。
段瓷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收回重心,身子隨著門開向後倒去,躺在地上欣賞她的驚慌失措。燈光在她頭頂照下來,整個人似爍爍閃亮,他連眼都不敢眨,就怕猛地一道白光爆起,而她在光中消失。
連翹嚇壞了,這人怎麼昏倒還睜著老大一雙眼睛?疑似光線太暗,蹲下來看看,又摘下他眼鏡,確實眼風招搖地在瞅她。
“摘我眼鏡幹什麼呀?”段瓷苦笑,他被門坎硌得腰疼,沒力氣地訓她:“就在那兒看,也不知道過來扶我。”
以手揮去濃濃酒味,連翹拖他起來,拍著他衣服上的灰塵,長呼口氣:“好好的跑到我家門口死不瞑目幹什麼?”
會害怕的狐狸,他嘿嘿笑,無聲說:你好漂亮。
她聽不到看不懂,追問他說什麼。
“我說時來不及思索,而思索後還是要這麼說——”他靠著她肩膀,字正腔圓朗誦道:“你最可愛。”
連翹頭疼地擰眉:“在哪兒喝的啊?”費力躲過茶几,把他扔在沙發上,起身要去拿毛巾。 段瓷一把拽住她,很不高興:“我說什麼你沒聽見啊?”
“聽見了。”她推著他的手:“出了名的一杯倒,怎麼還有人灌你?”
他哭笑不得:“哪出的名兒?你又知道了。”揪住她動來動去的手反剪到背後,抵著她貼向自己,咬牙威脅:“誰說我一杯倒?”
她躲不開,向後縮縮頭,眯起眼一字一頓很輕柔很可愛地說:“阿、它、西~” 他愣:“好像女優……”
連翹瞪著他,張嘴去咬他下巴。他挨挨蹭蹭,追著尋著,四片唇到底糾纏到了一起。 兩隻腕子合攏被掐在身後,她站不住,乾脆將身子壓上去,單膝撐在他雙腿間,欺著他的唇越吻越狠,連呼吸都放棄了。段瓷意外她的熱辣,下意識地想退,後面是沙發,無路可退,手上一鬆被她掙脫了開去。得到自由的雙手抬起來捧著他的臉,又溜至肩頸,不安分地亂摸,吻卻輕柔下來,細細輾轉慢慢品,吮吸聲惹人遐想。他鼻息漸重,酒氣噴灑於吐納間,她便跟著醺然似醉,低頭咬住他上衣的拉鍊,手按著他大腿,整個人從沙發上滑跪至地板,身體前傾,睡衣領口乍隱乍現的春光撩人。 段瓷喉乾舌燥地吞下口水,慾望衝腦,閡了沉溺的眼,撫著她柔軟微涼的發。懷中卻倏地一涼,睜眼看見她負手站立,居高臨下地打量他,滿臉怪笑。
他癱坐在沙發上,衣衫不整,天旋地轉,猶在痴痴仰望:這角度看她的胸還真是壯觀。慾望不但不肯退去,反而愈加雀躍。
連翹不知道自己正被意淫,只瞧他迷離的眼神,懊惱自己挑逗了半天這醉鬼,根本是對牛彈琴,頓時玩興掃地,耷拉著肩膀去給他燒水沖澡。剛插上熱水器插頭,拖拖拉拉的腳步聲近了,她以為他醉了要吐,急促回身卻險些撞上人。
他將她困在手臂與牆壁之間,嘴角還掛著零星的笑。連翹腦中警報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