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掛零呢。
背影猛然回頭怒吼:“滾回你店裡看著去。”
暴驚。什麼人啊,說翻臉就翻臉。
不服氣地聽話回到店裡,睡兩個半小時。接老爺子電話一通,車友電話三通,某屆女友和保險公司及復仇討債放貸的廣告簡訊各一。吵得睡不著。電話十一,在開會,客氣說稍晚打來,結果沒信兒了。稍晚追一通回去,被罵。
等狐狸下班,打電話。
狐狸嗓音敗火:“又落單了嗎?”
沉醉地約她:“出來吃酒。”
狐狸說話欠揍:“不行,晚上有安排。”
當下胃酸:“陪十一?”
狐狸態度撩人:“不告訴你。”
苦求陪吃酒。
狐狸說今天真的沒時間。
繼續苦求。
狐狸說忙完了給你電話。
心滿意足。
店員鎖好櫃檯準備下班,轟人。無處可去。徵陪吃酒前餐者,保證維持純潔的僱主僱員關係。乏人應徵,個個笑容神秘。
出門,有六十分美女斜倚愛駕邊,身材筷子狀。
告知這車有日子沒洗了。
她不在乎,挖苦地問:“據說又落單了?”
修身的制服襯著大紅跑車,突然想起夜央天白時的夢,紅緞子映得新娘子嬌靨如花。 她笑:“吃酒。去不去?”
相處二十年的人,竟然於夢裡發現成長。
一句話沒及時答上,她不耐,叫著二十年前原創的外號:“牙刷!”
再說一遍啊,我不叫牙刷,雖然音似,但請叫我楊霜。
謝謝。
第廿八章
否認是狼,或許連翹只想向他說明,她是可圈養的寵物。
很怪異,但段瓷發現,她的確是致力於為自己塑造一個花瓶的形象,人各有志,他也不想對她的生活指手劃腳,只是偶然會為之惋惜。
特別在看到蘇曉妤面對甲方刁難時的態度。
精冶高層希望資金迅速回籠,想把專案能做成適合於快速分割銷售的商鋪單元,獨立商鋪體量小、資訊對稱,經營風險相應也就降下來。但從長線看來,這種模式適合經營的業態範圍窄,整體商業難以形成綜合競爭力,並不適合於較大體量的商業。新尚居根據精冶集團的資金實力以及整個專案的生命力考慮,建議打破現在商業地產“產權式商鋪全零售”的主流模式,改為長期持有統一管理。 為此雙方舌戰數日仍僵持不下。
這場談判落回爭執點,精冶想把專案做好,新尚居想更好,本質上並非對立角色,只是專業觀點性的分歧,按說不至於勞駕雙方頭腦。豈知兩次三番都談不妥,白白耽擱專案進度,兩邊都有些急了。段瓷只好跑一趟請動精冶高層對話。不過他原本對灌輸概念就沒興趣,雖然不乏耐心,但說服一個滿心不願被你說服的對手時,其實比不過蘇曉妤那份女性獨有的柔韌細緻。
公關出身的蘇曉妤,熟悉談判技巧,思路清晰,能抓住要點採取適度的危言聳聽。不說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直接說不這樣做,會導致何種無法收拾的後果。更重要的是無論甲方多麼生硬無理,她總能談笑答對,看似屈服遷就,該堅持的尺度並沒出讓。
柔中帶剛這把戲,女人天生就擅長,何況還有歷練加身。
兩小時前不可一世的甲方終於亂了陣腳。
再看向蘇曉妤,段瓷感慨良深。
從精冶大廈出來已經是傍晚,同行另有一位顧問公司的總監揉著額頭直嘆:“又是一下午,真頭大。好歹他們態度有動搖了。說到後來我真是完全無語,看段總也快沒脾氣了,真虧有蘇總能穩住。”
蘇曉妤信手拂著資料夾上不存在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