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把我藏進褲袋裡。正確地說,雅樹應該是想帶我身上的鈴鐺來參加婚禮而不是我。
我待在柔軟的口袋裡,傾聽婚禮和喜筵的情況。塚田的經歷基本上和媽媽說的一樣,但是司儀卻誇張地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秀才”、“年輕的經營天才”。聽說他第一次創業是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所以說他有商業頭腦也不為過吧!
相較之下,現在和塚田共同經營“潔娜維芙”餐廳的合夥人畠中的祝賀詞一點都不起眼。他好像比塚田年長許多,聲音卻毫無威嚴,口齒不清又小聲,與其說他是在祝賀發言,倒不如說是坐霸王車被逮時向車站人員辯解的乘客。
不過新娘很美,近乎完美。我聽見好幾次“哇,好美!”的讚歎聲。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司儀拉高聲音。新郎的朋友羨慕地發言:“塚田,等到三十六歲是對的!”
一種叫做點蠟燭的儀式結束之後,雅樹離開座位。
“怎麼了?”媽媽問。
“去廁所。”
雅樹毫不遲疑地走著。可能是地毯很厚,我沒聽見腳步聲。來到洗手間時,我終於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他穿著外出拜訪時穿的皮鞋。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有人從背後叫住他。
“喂,小朋友。”
一個壓低的聲音,是個女的。雅樹轉過頭去。
“你好。”那個聲音說。不曉得是不是對方靠過來,雅樹稍微退後了一下。
“小朋友,你是來參加塚田先生的結婚典禮的吧?”
雅樹沒有回答。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
“用不著那麼害怕。我是新郎的朋友。哪,我可不可以請你跑個腿?我想請你把這個交給塚田先生。乖孩子,你可以的,對吧?”
接著她好像迅速地塞了什麼東西到雅樹手裡。雅樹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呆立在原地。
那個女的走遠了。雖然鋪著地毯,我仍然聽得見她的腳步聲,高跟鞋發出“登、登、登”的聲音。
雅樹一動也不動,之後他就像藏起女孩子親手交給他的情人節巧克力似的將手中的東西塞進褲袋。那個東西滑到我的旁邊。
看樣子,那似乎是張名片。
那個女的是誰?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莫名其妙,雅樹或許也和我一樣。他頓時變得垂頭喪氣,直到喜筵結束,都一言不發。
結果,雅樹沒有把那個奇怪的女人託他的疑似名片的東西交給塚田。
他不是忘了。因為他有時候會把手伸進口袋,確定東西是不是還在,然而他卻沒有交出去。
好奇怪!為什麼呢?
回家之前,雅樹又去了廁所,將那張像是名片的東西放進我的懷裡:那是個既不能丟也不能掉的東西,因此它一直收在我的懷裡。像名片般的奇怪東西,似有隱情的高跟鞋女——她說她是塚田先生的朋友,那麼為什麼不直接向他道賀呢?
彷彿被那個奇怪的東西給染上怪病似的,雅樹又悶悶不樂了,和成了新婚夫婦,喜氣洋洋地拜訪小宮家的塚田以及早苗迥然不同。
“又覺得寂寞了嗎?”媽媽對爸爸小聲地說。
“再看看情況吧!他很快就會打起精神的。”
在爸爸和媽媽沒有發現的最深沉的黑暗裡,雅樹又開始輾轉反側地度過無法成眠的夜晚……
4
“保險?”
“嗯。他說,去蜜月旅行之前先投保比較好。”
結婚典禮一個星期之後,早苗到小宮家和媽媽聊天。
雅樹剛從學校回來。他一看到早苗,也不先將書包放到房間,就直接坐在兩人旁邊。他現在的表情如何呢?
想投保的是早苗。聽說塚田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