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抿首了唇角,到底是抬起手,幫他戴上袖釦。
紅寶石的色調很濃郁,跟他的襯衫相得益彰。
聞延舟垂眸看她。
以前她幫他系領帶、戴袖釦、調整袖箍,都做得輕車熟路自然而然,現在卻是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
他嘴角一曬。
袖釦比較小,戴上不太容易,樓藏月儘可能快了:“聞總說什麼人工心臟?”
她還在警惕他耍她。
難得的,這次竟然沒有。
聞延舟淡漠開口:“這項技術在國外己經很成熟,國內也從幾年前開始就投入臨床,只不過,相對而言,還沒有大規模展開。”
心臟不是芒果,不可能憑空從樹上長出來。
相比於供體,這種研發出的機器明顯更加方便快捷,那麼為什麼沒有大規模展開?
樓藏月追問,聞延舟也就告訴她:“昂貴,感染可能性高,以及人工心臟的壽命,目前最長是七年。”
而供體心臟,可以活到十年,甚至是更久。
這樣看,無論是從價效比、安全性還是患者壽命來看,人工心臟都是比不上供體。
樓藏月靜默不言,戴好了袖釦。
聞延舟換了另一隻手給她。
樓藏月不願意再幫他。
聞延舟看著她的鼻樑,緩聲道:“沒有規定用了人工心臟就不能再用供體。可以先換一個人工心臟,爭取更多時間,等到有供體出現,再換供體,不影響。”
樓藏月沒有了解過這方面,懷疑地看他:“可以這樣嗎?”
聞延舟瞥了眼自己的袖子。
樓藏月只能從桌子上找到另一枚紅寶石袖釦,繼續幫他戴。
她化了淡妝,睫毛沒有夾,溫順地垂在眼瞼上,形成扇形的陰影。
聞延舟問:“這兩個月,你就光顧著閒雲野鶴吃肉長胖,這些都沒有去了解過?”
“聞總沒有資格評判我的生活。”樓藏月戴好了,“多謝聞總告知我這個渠道。”
說完她就準備離開。
聞延舟自己調整袖釦方向,語調聽不出什麼意味:“人工心臟費用昂貴,術後還要吃抗排異藥物,這些都要花錢。你的錢,還能支撐多久?”
樓藏月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了要她求饒,和回碧雲的意思。
她轉身:“只要聞總不再阻撓我找工作,我靠自己,救得了我媽媽。”
“是什麼給了你,我會放過你的錯覺?”房間沒開燈,冬日午後的陽光也不強烈,聞延舟揹著窗站著,周身有些模糊。
“我告訴你人工心臟,只不過是秉承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人道主義,跟我打沒打算放你自由,不是一回事。”
樓藏月慍怒:“你!”
樓藏月壓著火:“是人道主義,還是你良心不安?”
要不是丟了那顆心臟,她媽媽早就藥到病除,哪裡需要什麼人工心臟。
聞延舟瞬間冷了眉目,抓住她的手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
樓藏月撞上他的胸膛,他沉聲說:“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你媽丟了心臟,與我無關。”
樓藏月抿唇,聞延舟與她對視,清楚地看到她眼裡的質疑和怨懟。
一分鐘後,他抬手,從她身後的衣櫃裡,扯下一件黑色的羊絨長大衣,一言不發從她身邊走過,一邊穿一邊下樓。
聞夫人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延舟要走了嗎?”
聞延舟根本沒有回應她。
出了門,上了車,離開聞家。
樓藏月隨後也走下了樓。
聞夫人確實是故意騙樓藏月去找聞延舟:“看你們今天一首不說話,本來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