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沉瑟開門見山的問了。
蘇提燈倒是對沉瑟的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沒有擺出一點鄙夷的神色,倒是有點小孩子佔了便宜的笑意,「我原先同薛黎陷說過一句話,我告訴他,他不瞭解我的過去,否則就知道我做到今天這麼心平氣和的看他們狗咬狗而不伸手去幫忙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否則領著南疆毀滅中原的,就不該是鬼笙,而是我自己了。」
「畢竟,南疆沒有理由來吞併中原。」
「知道四大世家秘密的也就是這四家裡的人,而去了南疆的也就我和蘇景慕,哪怕南宮家和南疆也暗中掛著點關係,但絕不至於能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畢竟當時的大巫師羅迦,我們都還是瞭解的。」
「我在中原蟄伏了十年,十年遲遲未敢踏出一步自己的大計,一是自己也拿不準,二是……我也在審度形式。說實話,現在雖然越來越有亂世的跡象了,但我也仍舊不覺得這是動手的好時機。所以我覺得……這大概得是一個合作,還是一個合作沒談攏的時候,一方先發難了,另一方沒辦法,得跟上這個節奏,就這麼亦步亦趨的將火苗燃灼到中原了。」
沉瑟「嗯」了一聲,表示這幾點和他所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我是在影魘放火燒了祈安鎮的時候,徹底認定,不是南疆想要中原這片沃土,而是中原自己的內鬼。」
沉瑟又嗯了一聲,但這一聲裡疑問意義濃重。
蘇提燈也在內心嘆了口氣,好在烏欏在這裡,可以回頭問問他南疆那邊有沒有一些可疑的中原人。
「我在衛家的時候受火襲擊過一次,只不過恰巧躲過了。衛家雖然有可能跟毒巫有牽扯,卻肯定不是跟內鬼有牽扯的人。」
「你一口一個內鬼的……你別忘了,你自個兒的鬼市裡也有……」沉瑟話說到這兒就突然驚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提燈。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又閃過一絲厭惡。
但更多的,是他對這個差不多他看著長大的小孩兒,一種欣慰。
「蘇提燈,我突然開始十分贊同雲姨的話了。」
「嗯?」
「還好你是個廢人。」
蘇提燈自嘲一哂,「你也害怕我了?」
沉瑟一愣,隨即大笑,「不,我喜歡你!我簡直太喜歡你這種瘋子了!所以……你為了證實你的推測是對的,原本就在心裡預用了一整個祈安鎮的人來作為陪葬?」
蘇提燈無奈搖頭,「瞧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
沉瑟起身,伸長胳膊摸了摸蘇提燈的頭,果不其然,才拍了一下蘇提燈就極其嫌惡的仰頭避開,還不忘遞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所以我一直在想,你要是不是個廢人就好了,這樣我們可以實打實的打一架,你這種人,只配死在我手裡。如果有一天,你死在了別人手裡,我會難過。」
「是啊是啊,你這個臭名昭著的惡人,這輩子唯一能為這世上效力的事兒大概就是殺死我這個惡貫滿盈的人了。」蘇提燈毫不介意的譏諷過去,「其實賭上一城鎮的人這種說法也不對,如果我推測的是真的,那麼絕對死不了這麼多,更何況薛黎陷還在,正淵盟還在,頂多死個七八個意思意思就得了。」
要是今天薛黎陷在這兒,聽到蘇提燈這句話,一定把他拍死個七八次讓他試試。看他死不死得回來,也死個意思意思給他看看。只可惜,薛掌櫃此刻在濟善堂內給他的孩子們將段子講的不亦樂乎,完全將中原啊,江湖啊,大義啊,天下蒼生啊之類的給忘得一乾二淨。
當然,他講得到底是甚麼段子,這有待考究。
「呵,騙子。」沉瑟不屑道,「你剛才還說是耍把戲騙著薛黎陷上的套,說的就跟你一時興起似的,其實你早就盤算好了,我也被你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