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微臣認為他不會使出這等不光明的計策,再說光有理論也沒用,必須要實踐,我之所以得功,乃是陛下支援,包括大量錢帛,工匠與官吏。打算青衣聰慧,學四五年能學出什麼,他再逃回唐國,唐國能否給他象陛下這樣給我的支援,從錢帛到各種人力?連韓熙載都不重用,更不要說他一個僮子。若能,都不會當二大王醉生夢死四個字。”
趙匡義走了幾步,想了許久,這小子看來還是懵懂,有的事要點一點他了,道:“是啊,可現在問題有些複雜,你知道為何朝廷讓你出三道題嗎?”
“不知道。”
“我講一個趣事給你聽,一次唐國派他們的才子徐鉉出使我朝,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中原因為戰亂不休,文教落後。在文人上我朝遠不及唐國,其中有名都象韓熙載、徐鉉徐鍇等人。他們動武不行,便讓這個風度翩翩的才子來我朝出使。皇兄犯愁了,這樣的一個才子來我朝,該派何人接待,於是環顧群臣,所有臣子目光躲閃,皆不敢對視。”
宋九不由呵呵一樂。
論寫詩作賦,宋朝與南唐相比,是差得太遠。
“連趙相公也束手無策,這時皇兄想出一個好辦法,讓殿前司官員挑十個不識字的兵士過來,名冊呈上。皇兄接過名冊,用筆勾點了一人,吩咐趙相公說,此人可為接待使。這名兵士突然獲此榮職,一頭霧水,只好奉命前往接待徐鉉。宴會開始,徐鉉說話,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舌綻蓮花,陪客中的文臣只聽得目眩神搖。但是他說的話連文臣只聽得一知半解,更不要說那個兵士,對他來說,徐鉉講得再妙,也等於沒講。結果數天下來,兵士不但不敬佩,反而認為徐鉉是羅嗦,不以為然。最後徐鉉看著他不以為然的神情,選擇沉默,以為遇到一個比他學問更厲害的儒者,莫測高深地打道回府。”
宋九樂笑彎了腰。
這招高明啊,象自己一知半解,看到韓熙載,特敬佩,特別小舟臨發,韓熙載盤坐於船頭引吭悲歌,當時自己以為是神仙。這只是自己感覺,若碰到胡老大這樣的人物,會是什麼感覺?說不定會認為韓熙載是一個神經病!
“這終是無奈的辦法,皇兄實際也惆悵,所以才讓你出三道題,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種學問,一種能難倒唐國的學問,多少折回一些臉面。但唐國文學之士何止大小徐。韓熙載,還有更多。張洎、宋齊丘、史虛白等等,他們每一文出。連我朝京城文人都在傳頌。為何大小徐與韓熙載最負盛名?”
“德操?”
“對,正是操守。”
“我還是沒有聽懂。”
“你說韓熙載的操守好,我也說他的操守好,甚至遠勝於大徐。對這樣的人只能敬重之,就象當初羊祜送藥給陸抗,陸抗能懷疑是毒藥嗎?當時畢姓家人誣衊,我感到有很多疑點,他只是一個地方上的豪紳,有什麼膽量對抗一個知州。並且只是為了一箇中年婦人對抗知州,鬧到京城。怕後面的事兒多,向皇兄請求將此案接到開封府來審問。”
“謝過二大王。”
“你也不用謝,當時我還是想得簡單,早知今天,當初我就不當接的,對你未必有利,不然那來的它……”趙匡義看著桃花。
宋九也看著桃花。
“青衣是不是奸細不重要,也沒有證據證明青衣是奸細。大不了你在傳授一些機密學問時,將青衣排除在外。但我若放人,必須有一些證據,只要能證明畢家是誣衊。你回來後,我問一問,走一個過場。本官就可以將人放出來。於是本官查問此案,只查到一件事。有一京城人氏帶了一些錢帛去了畢家,然後就有了畢家誣衊之事發生。再查。馬知州不配合了。和州在長江邊上,非是在京城……”
宋九點點頭,京城是趙匡義的天下,甚至在皇宮裡都有趙匡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