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屯戍遠近,戶籍多寡等機密一網打盡。
由時趙匡胤更加看重盧多遜。趙匡胤問,盧多遜答:“陛下,東水門外是衙內事務,臣不言,秦隴木材臣也不知,臣不言,臣只說臣在京城所看到的,趙普廣治豪宅,侵佔民房,本是市內一等繁榮之所,民房擁擠,趙宅卻寬廣得可以治蔬圃,又用空障地私易,又營邸店奪民利。其他的臣不知。”
盧多遜不冤枉趙普,這些趙匡胤以前也經常去趙普家,都能看到。
但他說了幾次,趙匡胤一直猶豫不決,於是趙匡胤又問另一人,李昉,昉曰:“臣職司書詔,普所為,臣不得而知也。”
趙匡胤默然。
何謂默然,有兩種,大臣說得對,趙匡胤不想承認,只能默然。
還有更可怕的一種,大臣說得不對,趙匡胤又不能明處反駁,於是默然。
李昉的非是前一種,而是後一種。
為何要問李昉,因為李昉的歷史。乾德二年,也就是宋九第一次科闈那次科舉,張昭與陶谷掌春闈。陶谷誣奏崔頌向給事中李昉替其親戚求東畿令,引張昭為證。張昭說沒有此事,那時候趙匡胤有意扶持趙普上位,打壓後周舊臣力量,陶谷做為趙普的親信,是趙普的勢力,同樣也要扶持。因此不悅,將李昉貶為彰武行軍司馬,崔頌貶為保大行軍司,張昭逼得三章請老。
李昉與趙普有恩怨。
所以趙匡胤才詢問李昉。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昉說的是公道話。但更非是,李昉提為兩制官,居然向堂後官拱手行禮,再加上科闈發生的事,在趙匡胤心中李昉也不是一個直官。
為什麼這樣說,無他故,害怕也。
若這次李昉打了趙普的小報告,還好一點,若是呂餘慶敢分趙普的權也還好一點,那麼說明會有更多的大臣在自己提醒下,敢與趙普對抗,趙普就不會一權獨大。可是這些大臣沒有一人敢說,包括盧多遜,頂多說了廣治了豪宅,不敢說隴秦木材,不敢說河北,那麼自己連出了幾次狠手,產生了什麼作用?
趙匡胤沒有辦法再用趙普了,直接下詔將趙普罷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
其實事情到此本來還可以結束的,趙匡胤面對著趙普曾經的權勢產生了嚴重的多疑,產生了嚴重的懷疑,甚至又認為呂餘慶是趙普的人,多次旁敲側擊,呂餘慶沒有辦法,只好以病求解職,罷為尚書左丞。以趙光美為永興節度使兼侍中,趙德昭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薛居正為門下侍郎,沈義倫為中書侍郎並平章事,石守信兼侍中,高懷德王審琦加同平章事,盧多遜為中書舍人參知政事,楚昭輔為樞密副使,皇弟趙匡義為晉王兼侍中,位在諸相班上。
看看這幾人的升遷就知道趙匡胤的用意,趙匡美與趙德昭仍是打醬油的,但一個是三弟,一個是兒子,自家人。薛居正雖是老實人,但並沒有與趙普走得有多近。石守信如今也能算是皇親國戚,高懷德與王審琦是兒女親家,並且他們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杯酒釋兵權中的主要人物,杯酒釋兵權主謀就是趙普。盧多遜一直與趙普不感冒,楚昭輔也是如此。更不要說趙匡義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徹底洗掉趙普的影響。
一個時代終於落幕,趙普臨走時說了一句,外人謂臣輕議皇弟開封尹,皇弟忠孝全德,豈有間然。
那不是嘲笑,趙普也沒有想到後面發生的事,若那樣,以他的權謀,早搶在盧多遜之前就是撈到一個最大的果實,何必搞出金匾之盟的鬧劇?這是害怕,害怕趙匡義也象他那樣,將他往死路上逼……
因為這一句,他留下一條後路,所以後來又能東山再起,儘管那時的趙普遠不是現在的趙普,不過以後趙普權謀術再深也未必會有史上的好結局。因為除了盧多遜之外,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