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嗎?”
我搖頭。
“你不餓嗎?”
再搖頭。
“竹子……”他欲言又止。
然後他沒再開口說話,雜糧煎餅就著皮蛋瘦肉和香菇雞絲粥,吃得很香。我覺得很委屈,這樣費盡力氣地說服我出來見面,卻什麼都不和我講。我又覺得自己可憐,也許他只是不放心,想看看我有沒有什麼不良傾向。
那個時候我怎麼會想到啊,這樣躲躲藏藏的牽扯會像三月份南京綿延的雨幕一樣,斬不斷,放不下,忘不掉。
這場遇見,許多故事,許多難忘,許多心傷。但是最初的白襯衫,還鮮亮在記裡,不染纖塵。我衝還在耐心等著我回答的設計師劉先生笑笑,告訴他:“差不多每個人女孩子心裡,都有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你可以考慮從這個角度找找靈感。”
他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開心地笑起來:“好啊,我會認真考慮的,謝謝你,西小姐。”
“不客氣。”我說。
也許是我要謝謝你,幫我為這些記憶製造一個載體。
即使疼痛,這些記憶是屬於我的,這些疼痛也是屬於我的。
這是他給我的,我也應得的財富。
他已經開始了新生活,而我,我也應該一樣。
尋找理由
袁更新
2011年十月七號,時隔三年,我又一次光榮重返單身的行列。
從刨冰店裡出來,我在764路公交車上掏出手機給薛哥打電話。
薛哥全名薛利威,長我三歲,名如其人,五官周正,濃眉大眼,身材健壯。我們是校友,剛進公司時,沒少受他提點,加上脾氣相投,我把他當作兄長,有什麼話都毫不隱瞞地告訴他。女生感情親密無間的標誌之一是分享關於男生的心事,男生哥倆好聊的也不外乎這些,薛哥知道我很多家底子的事兒,包括我的初戀,包括西竹。
聽我闡述完自己分手的事實,薛哥沉默片刻,之後一聲吼差點把我從公交座位上震下去:“你小子現在分手是找死呢吧!”
我苦笑。說起來,我和林慄最初在一起,很大的一個促成因素,是家裡的壓力。
自我上初中以來,託這張臉的福,各路桃花一直沒有間斷過,媽媽怕我禁不起誘惑走上歪路,時常嚴詞警告,偶爾棍棒加身。爸爸的態度一直很溫和,我記得他曾經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安慰媽媽:“早戀這種事情,杜絕是杜絕不來的,讓咱兒子從小積累些經驗,有什麼不可以。再說,桃花多了才有挑頭啊!以後不會給你找個搞不定的媳婦兒,應該高興的事兒,值得你動這麼大肝火。”
我也算爭氣,哪怕身陷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包圍圈,也沒有被輕易亂了方寸,一直到高三下學期,才和青梅竹馬的陳晨談起了戀愛。因為知道媽媽會一如既往地反對,爸爸一直費心幫我瞞到高考結束。而後來的事兒,爸爸索性連我也瞞了。
上大學之後,我短暫的幾段戀愛,雖然沒有一一向父母報備,但爸爸也從我的校內頁面上看出了端倪。大一時,在我一年之內校內主頁上更換了三次特別好友之後,爸爸語重心長地教育我:“兒子啊,雖然我支援你談戀愛積累經驗,但是又不是打游擊戰,咱能不能努力跟一個人好好積累一段時間呢?”
我何嘗不想,但天意弄人。
大二上學期和張揚分手之後,一直到大學畢業,我沒有再談過戀愛。大三下學期,爸爸開始著急:“更新,放假帶女朋友來家給我們見見啊!”
我很無奈:“您最近見我加特別好友了嗎?沒吧?那我帶誰回家見您啊!”
那時拒絕,我尚有充分的理由。我沒畢業,前程未定,談戀愛只是分散精力耗費時間。可是工作以後,面對爸媽齊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