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說著,為於陽梳了雙鬟,看著自己手中的頭髮,紫芝不由讚道,“姑娘這麼密的頭髮,梳髮髻多好看,連假髻都不用。再戴上太太給的首飾,還有新衣裳,最好看不過。”
開笄那天有三套衣裳,一套是開笄時的衣裳,另外一套是開笄後出來見客,這一套是最為華麗的衣裳,大紅色的衣裳還用了金線;最後一套是留在家宴時穿的,相對的也淡雅一些。這其中的最麻煩的就是第二套,已經修改了無數次,可是好像怎麼都讓紫芝滿意。她不住的跟那裁縫交涉著,講著哪裡不滿意。
“姑娘,張先生來了。”
終於小丫頭的回話,讓於陽結束了難以忍耐的過程。
張先生是洛氏請來教於陽禮儀的人,說是先生,真正的稱呼應該是張嬤嬤。她原是宮女,離開宮廷做起了教導功勳世家女子禮儀的事情。這種事是很多年老出宮的宮女能選擇又體面又能賺錢的活了。
她今日教的是開笄禮一系列的禮儀。張先生沒經歷過這些,她只是將在旁人家所見到的同於陽述說一遍,再指點了她一些。
讓於陽覺得奇怪的是,今日的課程很快,張先生也沒多的話,講解後,看了於陽的行禮後便提出今日可以早些結束。
“我能教的都已經教給姑娘了,剩下的姑娘多練練便好。”張先生的解釋讓於陽有些無法接受。怎麼突然就說能交自己的都交了,還說自己平日都做的很好,只要多練練便好。前日還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對自己哪裡都瞧不順眼的人,今日就跟變了一樣,這裡面有什麼事?或者是認為自己是朽木?餘下的只願意應付自己不成?
於陽揮了手,向紫芝使了個眼色,紫芝也是明白,張先生告辭離去,是要送些東西的。她想了想,想著太太待會還會再給的。她便做主取了兩匹料子、兩個荷包送過去。
“這荷包是我親手做的,還請先生不要嫌棄才是。”
荷包並不是單一地荷包,裡面還放著幾枚金錠子。
張先生看了眼紫芝送過來的荷包,面上到緩和了些,伸手取過荷包,眯眼瞧了瞧那上面的花樣:“我瞧著這有些像宮裡頭的花樣?”
於陽靦腆的低頭應了:“是。韓師傅來教的。”張先生不喜歡錶演旁人,又喜歡謙虛的人。她若是說你好,你也不能說自己就是好,只能說自己還不好。若是實在不會說,就表現的靦腆些,讓她覺得你是被表揚後感覺羞澀。
於陽的回應讓張先生比較滿意,仰頭想了想:“韓?莫非是以前尚衣局的韓金蓮?”
於陽搖了頭:“我並不曉得韓師傅叫什麼?”
張先生表現出一絲失望,她覺得於陽這樣的姑娘實在……學了那麼久竟然連教自己的人都不曉得姓什麼,叫什麼,甚至連在什麼地方做事都不曉得。這樣的人……也難怪是……黔國公夫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回來的丫頭,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從上到下看去,怎麼都是個鄉下丫頭。
於陽哪裡曉得張先生在想什麼,只是含笑的坐著,儘量的讓自己表現的大方得體,不管如何,最後一面總要讓旁人留個好印象。
紫芝卻是道:“想來不是先生認識的那位韓師傅。這位韓師傅大約三十多歲,並未聽過她以前在宮中待過。到是聽說,她有位姑母,以前是宮中出來的。”
張先生點了頭問了那位韓師傅什麼時候回來,便起身告辭。
“這人,只跟姑娘說,卻不直接跟太太說,明顯是看姑娘好說話。怕到了太太那,會說,是姑娘不想學之類的。”紫芝衝著那位張先生的背影道。
“誰不想學了?”洛氏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紫芝頓時一驚,忙轉過身:“太太。”又看了大門口,張先生的背影一驚消失了。紫芝忙上前攙扶住她,“太太,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