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依萍為生計而奔波的時候,對她冷嘲熱諷、鄙夷不屑、束手旁觀、嚴加指責。 在依萍和如萍產生矛盾的時候,一直偏向如萍,鬧起來的時候更是會惡語相向,拳腳相加。 現在,告訴他們,那個曾經被他們那般對待的人其實是他們一母同胞的親生姊妹,這叫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其他的且先不論,鋪天蓋地的愧疚感,懊悔感,就已經足以將他們湮滅,輾轉反側,心不能安。 他們確實是被王雪琴和陸振華保護的很好,是象牙塔裡的王子公主,對很多事物頗有些“何不食肉糜”,可,這不妨礙他們擁有自己的善惡觀,是非觀,很多事情,到底是王雪琴對,如萍對,還是依萍對,他們大都心裡有數,之所以還會那般對待依萍,全是因為立場不同,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罷了。 可話又說回來,若依萍沒有被調換,依萍的利益、立場,自然同他們是一致的,他們如何能骨肉相殘十幾載?做了這麼多年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想來,傅文佩這些年一定很得意吧,得意自己的孩子被仇敵如珠如寶的被疼愛著,照顧著,而他們的姊妹卻被傅文佩當奴僕一樣被欺壓、虐待。 一想到半月前依萍挨的毒打,依萍的一聲聲控訴,饒是對依萍並沒有多少手足情誼的尓豪和夢萍也不由覺得天旋地轉,不敢回首。 誠然,他們同如萍有近二十年的手足情誼,短短的一時片刻裡,他們對如萍的感情也並不會消散多少,可這卻並不妨礙他們為依萍的遭遇而痛心、愧疚。 或許,他們以後看待依萍還是會不順眼;在依萍和如萍發生矛盾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偏向如萍,可不論如何,在真相揭曉的這一刻,他們是站在血親,站在弱者的這一方的。 是以,尓豪和夢萍也就是象徵性的求陸振華和王雪琴讓如萍留下來,被倆人拒絕後便訕訕的放棄了,只能任由如萍在房間繼續收拾行李,甚至就連進去同如萍聊聊的勇氣都不敢,直接心虛的躲回各自的房間裡。 而一直在房間裡指揮保姆收拾行李的如萍,實際上有大半的心思是掛在尓豪和夢萍身上的,只可惜他們叫如萍失望了。 陸續的兩聲關門聲傳來,如萍明白,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形勢比人強,如萍向來洞悉形勢時局,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拿起手帕將眼淚擦乾,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不再故意磨蹭,親自上手整理行李。 “哎呀,小姐,你怎麼動手了,放著讓我來就行了。” “沒事兒,兩個人做事兒會更快些。” “……” 王雪琴沉默的站在門口,細細聽著裡頭的動靜,最後還是悄悄退開了。 陸振華雖是因著王雪琴愛對如萍疼愛了這麼些年,但到底還是有些情意在的,挑來選去,放棄了租界外相對來說要更便宜的房子,直接花了一大筆錢,在安全的租界內給如萍安排了一座一進五房的小四合院。 為保如萍安全,又主動朝賈赦張口,問賈赦有沒有會做飯,會做家務,還有些武力值的女保鏢,他想要給如萍安排一個,保證如萍的生命安全。 這個念頭不是那麼的穩定安全,如萍一個女孩子獨居,陸振華和王雪琴總是不那麼放心的。兩口子商量了,要是賈赦這兒沒有合適的,他們便會從家裡指派一個過去。 賈赦興致盎然的看著對面的陸振華,好奇道:“依萍知道這事兒嗎?你們之前將她和八姨太趕出去的時候,好像沒有為她們想得這樣周全吧?” 精神力外探,依萍和王雪琴在二樓收拾行李,王雪琴在努力找話頭同依萍說話,拉近感情,好似並沒有提到保鏢保姆的事情。 看著賈赦戲謔的表情,陸振華不禁啞然。 確實,當初他並沒有為依萍和傅文佩考慮這麼多,甚至她們母女住的房子都是在混亂的租界外,衣食起居也需要她們自己動手,可…… “那不一樣,如萍只有一個人,依萍和文佩是兩個人。” 看著賈赦似笑非笑的模樣,有些話陸振華還真說不出來。 仔細想想自己是如何對待依萍如萍的,陸振華不禁愕然。 陸振華很清楚,除了心萍外,性情同他最是相像的依萍無疑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