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領導們要是想為我們知青做點什麼,想收拾那幫子混蛋,輕輕鬆鬆好嗎?” 譚方正槓道:“人家大領導的孩子怎麼可能和我們一樣倒黴,萬一他們確認自家孩子好端端的就不想多管閒事了呢?” 朱思靜白了譚方正一眼,“苯。除了領導們會看報紙,廣大工人同志也會看報紙,也有下鄉的孩子啊。我們的爹媽不都是工人嗎?” “你試想一下,你爸媽要是看到報紙了,能不擔心你,能不打聽領導們有沒有對那幫子臭蟲做出處罰,解救廣大知青。要是沒有打聽到,你爸媽會不會去知青辦,去政委鬧,要求他們求你?” “那麼問題來了,要是要是成百上千個記掛著下鄉的孩子的父母都找上知青辦,找上政委了呢?事情鬧得那樣轟烈,領導層再怎麼樣都會管的。” 葉信點頭贊同,“對,而且大多數領導同志都是向著人民,向著黨的,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你就放心吧。” “現在,我們要掛心的是稿子要怎麼寫,過稿的機率才大;還有,報社的地址在哪兒,我們的稿子往哪兒寄。”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何保證我們不倒在黎明裡,渡過這段黑暗時光。” “也是嚯。”朱思靜再次頹喪起來。 “我感覺就算那些王八蛋下臺了,我們也能離開這裡了,那些個和本地人結了婚的,有了娃的,肯定也都走不了。” 劉阿勇接道:“可不是,別說有孩子的走不了,沒孩子的肯定也走不了,離婚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到那些結了婚,有了孩子的知青,連德筠不由想到了那些被迫和當地人結了婚的女知青們;想到了那一聲聲受痛而發出的痛呼、哭聲;想到了那幫男的在樹下,有關“媳婦就得打,不打不是男子”的閒話。 連德筠的一顆心越發往下沉,越發為那幾位悲慘的女知青心酸難受。 “你們說,這事兒我們要不要和其他知青也說一下,讓他們能有個指望。” “最好不要。”葉信連忙接道。 連德筠不解,“為什麼?” 朱思靜也道:“人多力量大,過稿的機率也大,為什麼不能告訴他們?” 葉信急聲道:“因為他們有了孩子;因為他們有了牽絆;因為我們不能保證那些結了婚的知青裡,會不會有個想要就這樣過下去,然後跑去大隊幹部那舉報我們。” “怎麼可能?他們也是知青,怎麼可能會去舉報我們?”朱思靜不敢置信。 葉信:“你們可不要忘了鞏振林那傢伙兒,他物件就很稀罕他,也不要求他養家,每天就混個兩三公分就回家,日子輕輕鬆鬆,舒舒坦坦。膝下一兒一女,也都是能跑會跳的年紀。” 朱思靜:“那我們不告訴他不就得了?” 譚方正看著朱思靜執拗的模樣兒,心裡直樂呵,“你還說我蠢,我看蠢的人是你吧?還記得我們過來的那個月,從第八大隊嫁過來的女同志不?她丈夫在地頭打她,旁邊人看不過眼,去拉她丈夫,結果她丈夫腳滑,摔了個屁股蹲,手掌也磕出血了。結果那女同志就怪起那個幫她的人來,還跟人打了起來,訛了一毛錢。” “所以,你怎麼保證那些女知青會向著我們,不告密?” 這下,朱思靜和連德筠都沉默了。 韋駿傑見大家都討論的差不多了,總結道:“好了,下面我做一下安排。首先,你們先回去翻翻報紙,將報社地址抄下來給我,我匯總一下,到時候我們挨個投稿。” “再來就是寫稿子了,大家都寫,寫完大家互相審稿,儘量完善。 還有大家的敘述方式不能一致,我們要講究方法策略,要有平鋪直敘的;也要有先抑後揚的;更要有表面讚美,其實把我們真正想說的隱藏在文字裡的。” “再一個,大家都不要落單,不管做什麼,最少都得兩兩同行,下工了立馬回知青點。寧願節省著柴來燒,就吃自留地那點子菜,也不要多上山,出現在社員跟前。” 聞言,劉阿勇慶幸道:“申狗蛋家剛出了那事兒,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相信他們都想不起來我們。” 韋駿傑板著臉道:“話雖如此,但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小心駛得萬年船。” “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