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一個人留在紐約。」
眯眯抬起頭,盯住我,眼光十分怨毒,完全不似一個孩子,我心悸。
她對我說:「爹爹,你與我們去找媽媽。」
我軟弱的說:「給我一點時間收拾。」
盼妮問說:「剛才打電話來的是宋榭珊?」
我點點頭,鼻子忽然酸起來,為了她,我心甘情願赴湯蹈火,但對她,我毫無要求,只求要時常知道她的訊息,於願已足。
「她在哪裡?」盼妮問。
「不要問太多。」我懇求她,「盼妮,不要問太多。」
「他們說男人最易受騙,爹,她一個人是如何離開紐約的,你有沒有想過?她連超級市場都沒去過,如何在短短時間內辦妥一切手續?」
「我稍後有機會,自然會問她。」我說。
「你真的那麼相信她?」盼妮問。
「我相信一切人。」我說。
盼妮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爹爹,你真的在戀愛。」
我帶著兩個女兒回香港,岳父派車子來接我們。
我相信瑞芳不會在他面前說壞話,但見到岳父,總是做賊心虛,有幾分不自然。
瑞芳不肯見我,這個倔強的小女人,被我傷透了心,再也不肯轉彎。
鮑老先生說:「你們有什麼理由要離婚?你們十多年來是公認的神仙眷屬。」
我低下頭。
「出去玩,玩出毛病來了?」他藐著我,「痛腳抓在她手中,小事鬧大了,是不是?」
「不是,絕對不是。」我分辯。
「男人都是這樣的,」他笑,「我不怪你,可是鬧到要離婚,你就不夠精明瞭。」
我不欲作答,我與鮑船王的想法大大不同,他當然不必離婚,他不離婚也可以暢所欲為,因為他是老式中國男人,他自覺有權那麼做,他的良心不會困惑他。
而我,我對感情始終還有一份真摯,就是瑞芳不提出離婚,我也決不能一個人踏兩隻船。
他不服氣,「那個女人長得如何?你總有照片?我倒又不相信了,你竟會為她拋棄二十年來建立的完美家庭。」
我開啟皮夾子,把照片遞過去。
「照片是盼妮拍的。」我說。
老頭子輕蔑地揚起照片,眼光才投在上面,馬上怔住了,隔良久他才放下照片,背著我開始踱步。
「為了她的美貌?」他問。
「不,她同時還是一個最溫柔最體貼的女人。」我說。
「她愛你?」老頭子也不置信。
「她沒有如此說。」我看著自己雙手。
「-句應允也無,你就為她拋妻離子。」
「是。」
「她有那樣的魅力?」
我不出聲。
鮑老先生嘆口氣,「如果照片真是她,那也不怪你、但你到底是有家室的人——」
我低下頭。
「你再考慮考慮,想想你與瑞芳在一起的好日子,」他說,「到底二十年了,少堂。」
我轉過身子,看著長窗外的景色。
「聽說這個女子是有夫之婦。」老先生說,「夫家與一個逃亡政客有密切關係,這個政客在統治了他的國家十五年後逃亡,聽說他囊括的財產,光是現金,就有二十億美金!」
我搖搖頭,「我並不在乎這些。」
老先生說,「她是一個逃妾,他們如何丟得起這個面子?換句話說,他們會不擇一切手段把她抓回去,同時會懲戒你,你千萬要當心。」
「我知道。」
老先生苦笑,「少堂,我再說也沒用,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你已經為這個女人著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