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較軟的山體經過雨水沖刷後,極有可能存在滑坡的風險,這一點是死命令。
雖然這塊工作大家年年都在做,但是去年秦山鎮某村的教訓大家忘了嗎?
如果不是附近沒有民房,那樣的情況根本沒人跑得出來。
還有一塊,所有沿江鄉鎮都要打起精神來。
有個現象又嚴重起來了,港航局來了吧。
麻煩下午你們把巡邏船開出來,在沿江岸線多轉兩圈。
有些村民私自填了灘塗建房子,這些房子根本沒有地基可言,一旦發生內澇,海水倒灌進江裡,這些房子會不會被洪水沖走都不得而知。
住建局和國土局在這一點上要批評,今年在灘塗上建的房子比去年多了這麼多。
還有夏橋街道,有沒有起到勸阻的作用,如果第一時間給老百姓勸下來了。
就不會存在這麼大的風險,現在要拆掉人家要承擔多大的損失,建一間房子起碼也要幾千塊上萬。
做事的時候長點心,要是出了事,誰能脫得了干係。
你們兩局都派人出來,還有夏橋街道,你們岸上一組人,請港航局的船帶一組人,下午把這塊排查到位了。
全部列入轉移名單。”
港航局是上頭直管單位,地方政府沒有管轄權,所以祁同偉說話客氣點,是請,麻煩的語氣。
但是國土分局,住建分局和下屬鄉鎮都是區裡的下屬單位,說話自然是命令的祈使句。
在灘塗上亂建房,不是個新鮮事,因為江北新區土地緊張,灘塗那一塊都是無主的多,附近也有些漁民。
但是在上面建房,實在就是開玩笑的行為了,原因很簡單,江北新區旁邊這條母親河東江,是一條很大的江。
裡面遍佈多個島嶼,寬度很大,而且江北新區這邊已經很靠近出海口了,夏橋街道東面附近就是出海口,前文提過祁同偉想在那裡搞深水港。
這就造成一個現象,江北新區這裡的江水,基本是鹹水,ph值在海水和淡水之間,海水對建築物的腐蝕有多嚴重,這不需要多贅述吧。
總而言之,這些建在鹹水灘塗上的建築,可以說壽命岌岌可危,以專家的眼光來看,這些房子頂多四五年裡面結構就都爛了,因為地方靠海,他們用的砂子其實就是海砂。
祁同偉重生前聽過一些某島的開發商使用海砂作為材料,建出來的房子沒有五六年就基本從內部腐蝕掉了根基,這邊更甚,地基都是建在灘塗上的。
本地的老百姓膽子大,可是各個方面膽子都大,而不只是做生意膽子大。
過去祁同偉只是分管工業的副區長,管不著,鞭長莫及,雖然知道很多亂象,可是屁股決定腦袋,還是不會多言。
但是現在他做了常務,全區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有責任管了,自然要講出這個情況。
一旁的區委書記金國棟聽著金新凱和祁同偉的講話,只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景象,金新凱高屋建瓴,指導全域性,祁同偉負責具體工作,指揮這個部門那個部門。
這兩個人好像才是區委書記和區長一樣,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也沒有多餘的舉動,因為市長就在幾十公里外虎視眈眈,還是老實回去算了,這邊他們工作出了成績,自己自然能享受到好處。
“書記講兩句不?”
金新凱還在他耳邊提了一句,說得他臉皮直抽抽,你們倆把話都說了,我該說什麼。
“不用了,你們講得很全面了,好好幹。”
這句好好幹就是金國棟最後的挽尊了,他離開前看著底下的幹部們眼神只看著這兩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時代過去了。
不過這句話一出,祁同偉和金新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