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就是江烽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在淮右站穩腳跟的幾大因素吧。
沒有壽州這座糧倉,淮右軍根本就沒有能力北上徐州,甚至連攻伐廬濠都夠嗆,但就是憑藉著這兩年糧食上的底氣,才讓江烽有了勃勃野心。
沒有壽州窯的出產,波斯胡商不會如此傾盡全力相助,而沒有波斯胡商的錢銀貸款,江烽就算是有壽州窯這一搖錢樹,就算是有壽州這個淮南糧倉,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就整編如此多的軍隊,要知道整編軍隊往往是耗費最大的,無論你點檢、整編、清退、補充、保障、訓練,那都需要各種物資,而這都需要錢。
蔡州在這方面就要遜色許多了。
蔡州本來土地不算貧瘠,但是由於在養軍的耗費上太大,蔡州下轄各縣的水利設施已經多年失修,一遇到水旱天災,糧食收成就大打折扣,這麼多年來軍糧儲備一直未能真正實現,這也極大的限制了蔡州在動員保障能力上的擴張。
在後備兵源的準備上蔡州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這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戰爭之後士兵的補充遲遲無法到位,而新兵的訓練流於形式,其素質也大打折扣,極大的影響了蔡州軍的整體水平。
所以在亳州一戰後,蔡州軍的兵力補充遲遲未到位,而且補充了的軍隊戰鬥力也受影響很大。
輕輕撫弄著這對黃釉大瓶,袁懷慶很喜歡,釉面津潤,色澤淡雅,他很喜歡這種含而不露的感覺。
“大人!”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袁懷慶好不容易才寧靜下來的心境,這讓他很有些受挫感。
肯定沒什麼好事,否則不會在這個他最討厭人打擾的時候被人打擾,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悲哀,承擔的責任越重,你就越發無法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受制於人,受制於事。
“講!”袁懷慶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平淡而沉靜。
入了亳州,各種不太好的訊息就不斷,不是鹿邑邊境發現梁軍,就是縣計程車紳和大梁那邊暗通款曲,要不就是山桑那邊治安不靖,總而言之沒好事,他都習慣了。
見主帥沒有回頭,自顧自的侍弄著那對黃釉大瓶,來人也有些遲疑,但軍情似火,他不敢耽擱:“城父來人稱,遭到淮右軍突襲……”
“!”
黃釉大瓶表面浮起千萬條細密的紋隙,袁懷慶一時間沒有能控制住自己心境,陡然轉過身來,雙目圓睜,啞聲道:“何人來報?薛明棟呢?”
“薛將軍下落不明,是幾名逃兵逃回來報稱,正在核實,但是應該……”在主帥灼灼目光下,來人下意識的垂下頭,不敢對視。
身後“嘩啦”一聲,大瓶委頓落地,但此時袁懷慶卻已經絲毫不關注自己這對最喜愛的玩物,心中急速盤算該如何應對。
江烽這廝!
夠狠,夠毒,夠陰險!
算無遺策,這一手幾乎就是打到了自己軟肋上,讓自己痛徹入骨!
自己加強了山桑的防禦,卻未曾想到淮右軍居然奔襲城父,而且選擇時機是如此之好,竟然是剛好待到袁無為率大軍出征徐州的時候。
現在命令袁無為率軍立即回來,增援城父,重奪城父城?
袁懷慶相信淮右軍一旦出手,城父城只有一軍駐守,必無倖免,城父一失,整個亳州南部便危矣,山桑城成為孤城一座,只怕本來就對袁氏入主亳州不滿計程車紳,頓時又要掀起一波叛亂了。
仰起頭,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袁懷慶思考著對策。
淮右軍選擇的時機可謂微妙。
既不是臨渙大軍出征之前,那自己肯定要命令袁無為大軍抽回來反擊城父,也不是臨渙大軍出征徐州一段時間之後,那樣就算是袁無為有心回來,時間和條件都不允許了。
現在臨渙大軍剛出徵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