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掃一圈宮室裡的人,館陶翁主陳嬌這才猛然想起:兩位大表哥告辭離開了!在從太醫那裡確定劉徹沒事之後,魯王和江都王就向祖母告退了。當時的情景很好玩:二位大表哥可不是兩個人走的,而是一邊一個夾肉餅似的夾著架著劉勝三個人一齊走的——當然,沒有當著平度表姐的面。
好吧,現在除了慘叫不停的劉徹,長信宮裡唯二剩下的就只有膠西王劉端了。嬌嬌表妹轉向端表哥:“膠西王兄……”
“為兄不知。”聰明的劉端立刻明白了表妹想問什麼,很有風度地笑笑,衝表妹別有深意地夾夾右眼:“父皇見聞廣博,定然知曉。細君與寡人同往父皇處一問?”
陳嬌當即眉開眼笑:就是就是嘛,她的皇帝舅舅最厲害了,什麼都知道^_^
“嗚嗚……嗚……嗯……”劉徹趴在那裡,立馬消音了。手帕在臉上一通胡抹,簇新的絲絹轉眼變得比抹布還髒——他可不能讓這小子有可乘之機!想跑去向父皇說他是‘愛哭包’?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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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宮的殿堂,竇太后優雅地正坐在筵席上,向伏在側前方的中年女官發問:“汝往太子宮,觀之何如?”
女官剛要回話,看到長公主過來就住了口。這位女官原是服侍過竇太后的長樂宮舊人——劉榮遷居太子宮的時候,‘長樂’‘未央’兩宮都分了不少人手過去的。
今天上午,皇太子幾位有封號的姬妾進長樂宮向皇太后請安。良娣和孺人們告退後,竇太后順便就把這位昔日下屬留下來問問情況。
“母后……”館陶長公主捧了一隻光華潤澤的玉碗娉婷而至,俯身跪坐下,將碗湊到竇太后嘴邊柔聲道:“阿母嚐嚐,新桃汁。”
“嗯,著實美味。”皇太后就著女兒的手抿了幾口,笑顏綻開;拍拍身邊的軟墊讓女兒坐下,竇太后接著問:“太子宮之內,可安熙否?”
中年女官偷偷仰頭,望清楚上面那對帝國第一母女的臉色後,才斟酌著回稟:“稟告皇太后,皇太子後宮之左右良娣及諸孺人,和、美、諧、融。”
“和?美?諧?融?”長大的衣袖掩口,竇太后揚揚眉,輕笑幾聲:“如此,甚好吶,甚好!”
女官俯首行了個禮,唱道:“皇太后垂範之下,大漢內……和……安……怡!”這麼說,最沒問題了——如今,竇太后是漢國的第一高貴女子,更是整個皇宮的真正女主人。
竇太后聞之,笑得就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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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渴。”內室,小劉徹總算重新用正常語氣說話了。
竇表姐“撲哧”一聲笑洩了氣,滑了手,一塊桃子‘啪嗒’落了地。胖胖兔撲騰撲騰撲過去,叼進嘴一口吞了,再跑回去搖頭擺尾向竇綰邀功——它是不浪費食物的乖乖兔。
“梁……”阿嬌叫人幫忙。梁女踩著小碎步拿水,再送過來。
喝了兩口水,劉徹小心翼翼探出手,拉拉表妹的衣角,哀哀憐憐地:“阿嬌,陪我,陪我咯!”
‘好可憐呀,好可憐……可是,我還有功課呢!’陳嬌犯了猶豫:她還打算明天早上去宣室殿找舅舅呢,所以今天要好好練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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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太后止了笑,柔和地問:“皇太子之處,平日如何……‘分夕’?”長公主在母親背後笑靨隱隱,粉拳不輕不重地落在母親的腰背上。
“咕……”女官頓了一下,訕訕地說:“稟皇太后:據婢女所知,皇太子獨寵右良娣。”天,問她這種問題,多不好意思——她可是還沒嫁人的未婚女子啊。
“咦?初,聞右良娣新嫁即獲盛寵。”太后挑挑眉,奇怪地問道:“至今依舊如此?”
“唯!”女官垂頭,認認真真稟告:“諸貴人入太子宮以來,周翁主享‘專房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