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往,“百忙”於市委大院,但是,想要把這個差使幹出點成色來,那需要的本事大了去了。且不說這類角色既要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懂得因人而宜,看碟下菜,還要把各位領導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因為很多工作都是在接待宴會上促成的。
單單從這點來看,李鶴陽這個秘書長還是蠻合格的。市委大院裡曾經流傳過一個段子,說的就是李大秘書長的隨機應變能力非同一般。
據說在薛耀進主政其間,碰上哪件事看不順眼,臉一拉下來,想碰誰就碰誰,可不管你排名第幾,年長還是年幼。訓起人來用詞很硬,不留絲毫情面。畢竟他是第一把手,本市最高人物,碰碰你不欠資格,毋需太多理由。唯獨對李鶴陽情有獨鍾,不管是不是公務活動,也不管是不是適合秘書長隨行,大小事情都找李鶴陽,如同僱了個萬能型的私xxx管家一般。
話說有一年夏天正值防洪期間,薛耀進去省城開會。安排李鶴陽守在市防汛指揮部,及時溝通,掌握情況,徹夜不準眠。凌晨時分,薛xxx從省城打來電話,接電話的是市委辦一值班人員。薛耀進大怒,安排值班人員務必找到李鶴陽本人。
等李秘書長接通電話時,薛耀進萬分惱火的問了李鶴陽一句,聽你電話裡氣喘,是不是知道我找你了,才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李鶴陽笑著解釋道:不敢欺騙領導,身體不如領導好,中氣不如領導足,所以氣喘。您不是讓我嚴防死守嗎?我今晚一直在防汛指揮部,不只是徹夜守候,已經是寸步不離了!
電話那頭薛耀進大笑著說你這就誇大其詞了吧?總得出去方便一下吧?李鶴陽立馬接話道,薛xxx等您回來可以找人核實一番,今晚真是一步都不曾離開,憋了一夜了,剛有點尿意,您這一個電話,又把尿給嚇回去了!據說,從此以後,李大秘書長果真得了個前列腺發炎。
不經意的想起來這個關於李鶴陽的段子,王子君下意識的看了李鶴陽一眼。他第一次發現李鶴陽的牙是那麼的黑,沿下牙齦的一排牙根那裡因為長期抽菸,煙熏火燎被薰染得黝黑,像貼了一溜兒黑紙似的,王子君繼而又想到李秘書長牙齒這麼黑他老婆怎麼跟他親嘴啊,這種肌膚相親的時候,他又能變出點什麼花樣來呢?
想到這一點,王子君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又趕忙剋制住,想想自己真是荒唐,一個堂堂的一市之長怎麼在跟秘書長溝通思想的時候,腦子裡溜號揣摩起人家的私生活來了,不像話!在心裡自我批評了一番,便正襟危坐,全身心的投入到吃飯的場合中了。這一頓飯,兩人吃的可以說是賓主盡歡,氣氛一直是其樂融融的。
在酒杯中的酒剩下還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時候,李鶴陽輕輕地放下了酒杯道:“王市長,今天我選錯時間了,我不應該選中午,應該把咱們吃飯的時間約在晚上,這樣咱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一場了!”
王子君也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秘書長,這有什麼好後悔的,你要是願意,咱們下次約在晚上不就行了麼?”
“王市長,我倒是很想陪您晚上喝點,只是可惜,機會不多了,過些天,我可能就要到省裡去了。”李鶴陽說到省裡的時候,臉上不但沒有欣喜的樣子,反而有些沉重。
王子君雖然此時腦子已經有些迷濛的感覺,但是他的心理卻是清醒的很,知道李鶴陽要說到重點,但是他還好是帶著一絲醉意的道:“秘書長高升到省裡,那真是可喜可賀啊,去哪個部門定了沒有?”
“省總工會。”李鶴陽努力保持著平靜,但是聲音裡卻帶著一絲憤怒。
省總工會是什麼單位,王子君自然明白,依照李鶴陽的級別調到總工會,絕對不會有什麼太好的職位。就算是行政級別不降低,在權利上,李鶴陽卻是今非昔比,天差地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