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我聽說的——教宗大人趕到,平定了這次恐怖襲擊”
凱瑟琳停下,抿了一口水,她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那……史密斯爺爺呢?他現在在哪裡呀?”,安娜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溫蒂敲了下安娜的額頭,一字一頓地訓斥道,
“安娜·納斯蘭,閉嘴”
柯林斯也按捺不住,“維薩里教授呢,他還好嗎?”
“話說回來,你關心他做什麼?”
“不知道是您太過遲鈍,還是他不走心”,柯林斯幽幽地嘆道,“我是維薩琉斯公爵之子,維薩里就是前者的簡稱”
“竟然……是這樣嗎?”,凱瑟琳渾濁的雙眼聚焦在虛空中,“不過,我和他沒有太多交集。”
“最後一段了,讓我講完吧”,她向自己收養的孩子們懇求道。她的嗓音像生了鏽一般,她的結尾尤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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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在教宗的書房裡等了很久,看著日頭起了又落,看著幻影僕從來回穿梭。
在陰影裡,在燭光中,教宗纖細的手指與紙面相互摩挲,發出細雨似的沙沙聲響。
瑟利斯陛下視線依然停留在書頁上,淡淡地說道,
“世人皆謂我救恩之母之教士不畏傷痛。那是因為,我們能用身法避開所有攻擊。救恩之母不救蠢貨,去找醫生吧,不要耽誤時間”
“可是……”
“我已經關閉了他所有的傷口,否則他早就去世了。我的騎士啊,你……還想怎樣?”
“至少……至少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不可能的”,瑟利斯抬頭盯著凱瑟琳,他的眼眸猶如兩汪凝凍的冰泉,藍得瘮人,
“現在時候未到。正因如此,去征伐吧,證明教宗騎士戰無不勝的理由”
凱瑟琳唇瓣翕動,想再爭辯些什麼。教宗在虛空中撕開一條裂縫,直接把她丟了進去,傳送到教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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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利昂大學始建於永夜帝國時代,經歷血族禍亂而不倒,乃是維拉帝國的學術中心,聞名於世的皇家學會便是脫胎於此。
傍晚,會客室內,維薩里爵士給凱瑟琳倒了一杯葡萄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高興地說道,
“恭喜啊,恭喜。據傳,皇帝陛下感於閣下的決心和毅力,不日將恢復閣下的封地,那時您就是名正言順的英格拉姆公爵。”
凱瑟琳猛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事來的,對吧”
“當然。人各有所長,教宗大人做不到的事,對我來說並不算難。只是需要一點小小的代價”
凱瑟琳拍了下桌子,“該死,把話給我說明白點”
“哎呀呀,這可不是淑女該說的話。以凡人之軀使用那種儀式,必然會付出巨大代價,但是如果不再做人呢?”
女騎士沉默了一會,“不了,我想他不會同意的”
“也好”,維薩里雙手交叉,“讓我們看看有什麼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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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診所內,凱瑟琳與一位白色的女士相對而坐。
此時正值盛夏,診所裡卻冰寒刺骨。若沒有維薩里教授的引薦,恐怕凱瑟琳不可能找到這裡。
凱瑟琳耐不住這裡的沉默,開門見山地問道,
“無意冒犯。聽說您能治好他,是真的嗎?”
這位女士眼神空洞,鬚髮皆白,穿著亞麻色的高領毛衣和幹練的長褲。她提筆在紙板上寫道,
“萬物皆有定數,我們不救已死之人”
“……”,有那麼一瞬間,凱瑟琳也被她的靜默所侵染,“也就是說,您有辦法嗎,雪琳夫人?”
女士又寫道,“虛假的希望比絕望更加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