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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些黑,石嶼並不能看清那人的樣貌,但那人手背上的墨印確實是封妖印。此印畫上,若非以畫印人的血將其洗去,否則無法解開。
石嶼扣了扣窗戶,表示自己同意了,而後開啟了大門。
那人走進來,石嶼才看清,這妖的人形是個有些高大的男人。
半長的頭髮有些打捲兒,用黑色掛玉的髮帶在尾端隨意地紮了一個揪。外袍隨意的搭在身上,腰間別了一支長煙杆。
石嶼微微晃神,不知為何總覺得似是在哪裡見過。
男人自顧自地走到了暖爐旁,從腰間解下長煙杆,一手挑著,戳了戳從之前就警覺地盯著他的潄金鳥,低笑了一下:
&ldo;這鳥,還真有趣。&rdo;
石嶼偏了偏頭,沒有說話。坐回椅子上,看著那煙杆逗弄鳥的男人,稍稍伸手將潄金鳥撈到自己的肩膀上,而後開口問:
&ldo;你叫什麼?&rdo;
&ldo;蘇彌。&rdo;男人換了一個姿勢,側臥在地攤上,一條腿還支了起來,&ldo;你呢。&rdo;
&ldo;石嶼。&rdo;
&ldo;石嶼……啊。&rdo;男人小聲唸了一句,卻也沒有再多說,只是勾起一個意味不明地笑,便轉過身去看起石嶼沒有關起的電視。
石嶼也縮在椅子上,看著書輕輕晃著身子。潄金鳥窩在他的脖頸處,剛剛石嶼那帶著些偏袒保護的動作讓它不由得心裡一顫。這人‐‐竟是有意保護自己的麼。
但潄金鳥卻也來不及想太多,它死死地盯著不遠處背對著他們的蘇彌。
那股力量,石嶼作為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作為妖的它卻是一清二楚。那絕不是將妖力封住後的力量。這個蘇彌,究竟有什麼企圖。
稍晚些,石嶼收起書要去休息了,他把潄金鳥放在椅子把手上,而後看向蘇彌說:
&ldo;走的時候,輕些關門。&rdo;
蘇彌敲了敲煙杆表示自己聽到了,而潄金鳥則是團縮在把手上,離蘇彌遠遠的。
凌晨,潄金鳥頂開門縫,鑽進了石嶼的房間。飛到他的床頭,看著青年的睡臉。只要啄下去,自己的妖力便可再升一層,成為大妖。
可是‐‐然後呢?
它本是因怨而生,享受著向人類復仇的樂趣。看著那些貪婪的人一步步走向絕望的樣子,讓它暢快無比。
可這個人絲毫沒有那些貪婪之像,雖是冷淡,但卻意外地有些溫柔啊。就好像……那個小公子最初的樣子。
潄金鳥猶豫了半晌,最終跳到石嶼的被子上,蹭了蹭他露在外面的臉,而後便飛了出去。
它出了石嶼的房間,看到蘇彌正眯著眼睛站在門口。
&ldo;你要做什麼。&rdo;潄金鳥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危險。
&ldo;呵,&rdo;蘇彌微微張開眼睛,一雙眸子的瞳孔放得十分大,&ldo;我與你們這些小妖不同,對人肉並不感興趣。&rdo;
&ldo;那你為何騙他。&rdo;
&ldo;有趣罷了,&rdo;蘇彌抖了抖煙杆,而後從菸袋裡捻了一小把菸草放到煙鍋裡,&ldo;你這鳥,倒還有幾分情義在,我便送你一程吧。&rdo;
還未等潄金鳥反應過來,蘇彌嘬了一口煙,而後對著它緩緩吐出。
潄金鳥只覺得自己似是被大片的煙霧籠罩,周圍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最終一切都靜了下來。它睜開眼環顧四周,只覺得似乎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