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將手中的袋子使勁兒砸在駱向東腳邊,‘嘩啦嘩啦’的聲音,裡面的罐頭瓶子碎了一地。
我怒視著面前的駱向東,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人。
駱向東俊美的面孔上完全是一片沉靜,竟是連喜怒都看不清楚。
北風呼嘯的大街上,我倆相隔幾步遠,瞪著駱向東,我強忍著打顫的牙齒,出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駱向東抿著好看的薄唇,一聲不吭。自打上次在岄州見了一面之後,他甚至把我送到醫院就沒有再出現過,唯有電話裡面決絕的留下一句: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
他以為他是誰啊?
本以為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這個事實,但是結果,不能。
當我看到駱向東從車內出現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我甚至想在路邊找塊板磚狠狠地砸向他的頭。
他不語,我就盯著他,繼續說:“你不是說別再見面了嗎?我已經回到涼城了,這裡是我最後可以躲的地方,你來了,還讓我往哪兒躲?”
不用看也知道我眼睛瞪得有多大,可能是冷風迎面吹的緣故,我的視線很快就模糊了。
不想再在駱向東面前流淚,所以我很快的別開視線,東西都不要了,邁步就往回走。
駱向東跟著我,我能聽到他的腳步聲。跟了能有五六米的距離,他終於開了口,說:“我來看看你。”
我頭也不回,徑自往前走。不是不敢回頭,只是眼淚流了太多,我不想讓他看到。
駱向東緊隨其後,又說了一句:“子衿,對不起。”
我終是站住腳步,伸手擦掉臉上的眼淚。轉過頭,我揚起下巴看著駱向東問:“你來涼城,就是想跟我說一句對不起的嗎?”
駱向東望著我,又是一聲不吭。
我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將所有的憤怒全都化作高傲,一字一句的回給他:“我告訴你,我不需要。”
駱向東背光而立,本來就深邃的五官在陰影下更顯魅惑。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只是等了幾秒之後,隱約看他唇瓣開啟,出聲說:“很多事情,我們都身不由己,如果你是我,你也會像我這麼做。”
我忽然覺得可笑,所以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看著駱向東說:“你連續兩天守在我家門口,別告訴我就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他不說話,我徑自道:“駱向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不追究,你也別再來找我。除了夜城你可以去很多地方,而我不會再去夜城,當初說不見面的人是你,如今跑來涼城的人也是你,你告訴告訴我,我究竟還有哪裡可以躲?是不是等你下次再讓我離開的時候,我只能躲到一個連家人都沒有的地方了?”
駱向東眉頭一簇,我順勢往他心口戳刀子:“你也知道家人最重要了,你沒有家人不行,我也是。涼城是我最後可以退守的地方,我不希望再在這裡見到你,更不希望別人見到你會誤會什麼。”
平心而論,說這話的時候,我想的‘別人’不是紀貫新。
而駱向東卻很快問道:“你怕紀貫新看見我來了?”
從駱向東的口中聽到紀貫新的名字,我下意識的眉心一蹙,幾秒才道:“打我離開夜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再跟你有任何聯絡,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在哪兒,過得怎麼樣,跟誰在一起,也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駱向東忽然面色一冷,他看著我,沉聲說:“你真以為紀貫新來涼城是一心一意為你好?”
我強壓著的一肚子火氣,瞬間被他點燃。
眼睛一瞪,我不答反問:“紀貫新是不是一心一意為我,我比你知道,難道你就是一心一意為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