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竟然醒了。
蔡伶之甚至懷疑這傢伙壓根就沒有睡著過,所以看著他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裝睡?”
趙子龍想到這女人竟然伺候自己,心裡一軟,說道:“本來是睡著了的,可你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是不是很沒趣,我這樣的人連睡覺都睡的這麼不安穩,不放心。”
蔡伶之聽的卻是心頭一柔,看著這個自嘲著的男人,心裡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刺鼻的酸意。他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竟連個覺都睡不踏實睡不安穩。
趙子龍這種表現證明他對這個世界不放心,對太多的人充滿了忌憚,害怕別人陷害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危險,所以才會如此。
這種現象,蔡伶之瞭解過,因為當初嫁給唐炳武,與唐炳武在一起的時候,唐炳武也有相似的反應。
所以蔡伶之專門找過類似的書籍研究瞭解,知道這是一種心理病症。只是,與趙子龍的這種警惕心相比,唐炳武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
當一個人毫無安全感,對周遭世界的人充滿警惕心的時候,就會產生這樣的心理疾病。
“不是,你一定是受過很多刺激,對身邊的人總是懷疑,總是充滿了警惕,所以才會這樣。其實你可以試著放鬆下來的。”蔡伶之看著趙子龍說道。
同樣的話,她也對唐炳武說過,可是非但沒有效果,甚至大吵一架之後被唐炳武趕出了房間,從此以後便分居生活,讓本就沒有夫妻生活的兩人徹底沒有了親密接觸。
現在,對著趙子龍說出這些話,蔡伶之心裡依然還有些陰影,所以緊張的看著趙子龍,不知道趙子龍是否也會有唐炳武同樣的反應。
“我可以對你放心嗎?”趙子龍笑著問了一句。
蔡伶之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心裡更有了一些小委屈。
不過站在趙子龍的立場去想,的確不能怪他。兩人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而且趙子龍還曾經試圖對她用強,這樣的情況下,趙子龍不時刻擔心被她下黑手抹脖子才怪呢,還能對她放心?
“真是頭疼呢,看來今後不能喝這麼多了。”趙子龍感到腦袋太沉太重,眼簾也有些拉不開了,竟直接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蔡伶之見他閉上了眼睛,驚訝的望過去,卻發現這男人的呼吸漸漸均勻,臉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放鬆神情,漸漸的還發出了些許鼾聲。
蔡伶之鼻頭再次一酸,緊緊咬著嘴唇,看著不知是假睡還是真的睡過去的那個男人,心裡一種難言的情緒噴湧而出……
四年前,唐炳武在同樣的情況下雷霆大怒,將她趕了出去。
四年後的今天,趙子龍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進入了夢想。
四年前的那個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老公。
四年後的今天,躺在這裡的男人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但兩人的接觸極少,而且算得上是非常陌生的陌生人。
當年,唐炳武給過蔡伶之許多甜言蜜語,給過她許多承諾與希望。只是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承諾與希望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成殘酷的謊言。
現在,趙子龍沒有給過她甜言蜜語,甚至連一句承諾都沒有給過她。可他卻如此活生生的闖入了她的生活中,令她孤獨平靜的生活終於起了一些波瀾,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是個女人,還活著。
無知的女人,為虛榮為物質而出賣靈魂出賣肉體,踐踏青春。
殊不知到頭來,女人最想要的其實最簡單,她只需要一個能夠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而且活得有意義的男人在生命中陪伴與相守。
當無數女人拿著靠出賣靈魂與肉體轉來的錢再苦苦渴求一個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的男人的時候,得到的只能是一次次的欺騙與傷害,等待她的只會是一輩子的孤獨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