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力支撐,小嘴抿著,咬著牙在做而已。
陳道臨卻是坐在了距離塘邊不遠的一棵楊樹下,避著太陽,眯著眼睛。手裡還拿了一個水袋,左一口右一口的慢慢抿著。
——這就真叫人看不下去了!
那些隊伍裡的傭兵,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這些年輕人氣血最旺,平日裡也都是桀驁不馴的性子。此刻看著這麼一個大男人,如此折磨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心中那股子不平之氣就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雖然有傭兵隊長和商隊的首領之前就叮囑過,說這人身份不凡,不許冒犯。
但是大家動不得手,難道還動不得嘴嘛?
周圍那些冷眼旁觀的傭兵,就忍不住開始低聲咒罵。這罵罵咧咧的聲音,開始還不大,到了後來,卻彷彿是故意大聲喊出來的一樣。
陳道臨幾次聽見了,目光挪了過去,對方就立刻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挑釁的神態來——隊長說不許動手,可若是這傢伙自己主動跑來,咱們還手把他打一頓,隊長總沒話說了吧……
可陳道臨卻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就將目光挪開,叫這些發火的傭兵,有火都沒地方發洩。
就連那傭兵隊長,看在眼裡。也忍不住心中頗有微詞:只覺得這位貴人,對自己的年輕女僕也未免太過狠了些,這簡直就是拿人當牲口在使喚啊!
雖然知道這位貴人是鬱金香家的不凡人物,而且人家還是魔法師。昨晚又主動幫忙治療了自己的手下,但此刻依然不免心中生出了幾分看法來。
只是這傭兵隊長卻是個穩重的人,並不曾開口說什麼。卻只是走過去將手下那幾個想挑釁的傢伙驅散,喝令他們不許再啃聲。
到了傍晚的時候,艾妮塞終於把活兒全部幹完了。
小妮子已經累得全身衣服都汗透了好幾回,小臉刷白。有看不過眼的傭兵,就走過去幫忙將她的馬牽了走,還把她的馬刷也拿走,艾妮塞卻掙扎著搶回了自己的馬匹韁繩,對著那個過來幫忙的傭兵笑了笑,就自己牽著馬去安頓。
最後她才回到了陳道臨的身邊,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陳道臨面前,尖尖細細的聲音低聲道:“老師,我都做完了。”
陳道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這個孩子,點了點頭。他心中倒也有幾分不忍,但隨即就硬起了心腸來,伸出手去,在小女孩的胳膊上捏了捏,點了點頭:“不錯,沒偷懶,看來你是累極了。”
艾妮塞的大眼睛裡立刻流露出了幾分喜悅,彷彿得到了這位老師的肯定,就如同有了莫大的榮光一樣,開心的咧開了嘴來。
可陳道臨隨即卻板著臉道:“既然你已經累極了,那麼就別浪費這個時間了,趕緊練習吧。”
“……是。”艾妮塞趕緊點了點頭,努力的爬了起來,退後幾步,就站在陳道臨的面前……
……
那些傭兵們已經開始吃晚飯了。
因為對這個“魔法師”頗有看法,這次沒有人再主動熱心的給他送來晚飯,倒是有幾個傭兵站在遠處,抱著飯盆一邊吃一邊在那兒觀望。
這些傭兵就看見,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身子晃晃悠悠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卻偏偏在那個魔法師面前在練著一些奇怪的動作。
踢腿,屈膝,擰腰……
這些動作,看上去都很普通,有些有見識的,就低聲議論,這好像是那些練舞蹈或者雜戲的一些基本功。這些人看了會兒,沒看出什麼名堂,就隨即散開了。
只是大家都在背後咒罵:哪裡有這麼折磨人的?幹了一天的累活重活兒,還不讓人休息,卻叫人練這些辛苦的玩意兒?
這小女孩看來不但是這個貴人的女僕,恐怕還是被當做舞姬來訓練的?
遇上這麼一個畜生一般的主人,這孩子倒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