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傑哥是因為他真是我哥,沒別的意思。」伏城都聞見醋味了,「再說我見過你。」
「啊?」薛業叼著勺子歪頭。
「在診……在我和傑哥認識的那個地方,他帶你回去過,我們在走廊裡打了個照面。」伏城相信自己沒記錯,就是這個男生。眼神睡不醒似的。
薛業眨了眨眼。「艹,你啊?」
「你想艹誰?」祝傑給他一張紙巾。
「謝謝傑哥,我不艹,我瞎說的。」薛業這才笑開了,「原來是你啊,我就說看你眼熟呢。你找我傑哥什麼事?針灸是吧?」
「嗯。」伏城點點頭,看向左側,「我師哥出了點問題,我上網查了,說扎針灸幾個療程能治好。」
「可以啊,我的腰就是扎針灸做復位康復的,我是針灸推廣大使。」薛業覺出伏城眼熟了。當年偶遇的時候他可不這樣,滿臉陰沉面如死灰,一副我不想活了的半死不活樣。
「那行,謝謝你啊。」伏城心事落定,「哦,忘了給你們介紹,他叫蔣白。我師哥可厲害了,改天給你們舞刀法!你跳遠的是吧?能跳多遠?我原地起跳兩米!」
「弱弱就是欠練。」薛業面不改色地扔蔬菜,「你業爺一隻腳原地起跳都比你遠。」
「哇……」伏城信了,「你好厲害啊。」
祝傑把薛業挑出來的蔬菜一根根塞回去,薛業只好苦著臉吃完。他再看伏城:「你師哥回北京了?」
媽個雞,伏城又要卡殼露餡,他咽嚥唾沫:「傑哥,我想尿尿,食堂有洗手間嗎?」
「有,我帶你去。」薛業站了起來,紫粉色運動褲在食堂更醒目。伏城趕緊跟著他去了,不聊了不聊了。
這樣一走,餐桌只剩蔣白和祝傑,一個吃飯,一個看著對面,氣氛莫名僵持。
「伏城和我認識挺久。」祝傑先開口,「就當個弟弟,沒什麼。」
「我知道你和他沒什麼,他喜歡他師哥。」蔣白說,「我想問你幾件事。」
祝傑抬了下眼皮。「你不是他師哥?」
「你和他不是在健身房認識的吧?」蔣白問,「伏城是不是生過病?不然他為什麼說和你是點滴之交?還有,他手腕上的疤怎麼來的,你別騙我。」
祝傑又看他一眼。「你是伏城什麼人?」
「他有沒有提過他師哥叫什麼?」蔣白很謹慎地問,「比如說,他師哥……是不是姓蔣?」
「沒提過,他說師哥沒了。」祝傑放下筷子,「不在健身房認識,我和他是在同性戀治療中心認識的,一起打了好幾年的點滴。他愛聊天,一直找我聊,和我聊他師哥。」
蔣白胸口突然開始疼了。
「疤……大概是不願意治療才割傷的,我不清楚。」祝傑說,「他紋身,是把男朋友的名字紋在上面就不捨得再割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蔣白愣了幾秒,眼睛裡一片木然的絕望。「他什麼時候去的?為什麼去治病?」
「那年他初三。病人大多數都是家人送來,診所是我姥爺開的。」祝傑回憶,「伏城和別人不一樣,特別愛聊天,舉著點滴瓶到處找人聊,有時候也開導我。他還喜歡在點滴室裡看片兒,把我姥爺氣得夠嗆。怎麼治都沒用,他說他想找男人,又說想等他師哥。」
蔣白說不出話來。
「還有要問的麼?」祝傑把一整天的詞語儲備量說完了。
「有,你別想走,不說乾淨你走不了。」蔣白以為他要走,「他師哥是哪年哪月出的事?伏城還說過什麼,你告訴我。」
洗手間裡,伏城解開褲帶,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你真不喜歡我傑哥?」薛業問,「敢喜歡我捶飛你啊。」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