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適時知機地道:“於將軍跟崔三爺一上落山磯,這位馬兄和寇兄便把大公子、二千金帶入帳裡來了。”
追命補充道:“無論咱們談成或敗,我覺得把這兩位無辜的孩子送回這兒較妥當。反正,要是你頑冥不靈,偏要為大將軍效死,那麼,日後大可把他們再送入虎口裡去。”
於投一聽,已大叫:“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山莊。”
於玲還哭了起來,她畢竟比較年幼。
於一鞭本也想把兩個孩子接回來多時了,他的夫人張滿枝也央他多次,他不欲大將軍生疑遷怒,便一直把事情壓了下來,張氏也是宋紅男的手帕交,曾找過大將軍夫人想辦法,凌夫人也跟她丈夫處探問過了,大將軍只冷沉地說:“他們不在這裡拿啥牽制那芋頭?你少插手這種無聊事!”便把宋紅男叱退了。
而今竟能把兩個孩子接了回來,無論如何,是免去了後顧之憂,心中對追命大是感激,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追命笑道:“我這樣做,不是要你感激我,而是希望你不管是對付我們還是大將軍,都可放手一戰,這樣比較公平。”
他指向馬爾、寂梁道:“這兩位對‘朝天山莊’路熟,知道二位公子、千金給禁錮在哪裡,要不是他們引路、引走守衛,我還真辦不了此事,都是他倆的功勞!”
馬爾謙辭道:“我們只能做些跑腿的事兒,要不是崔捕頭的輕功,誰能挾著兩個人來去如飛?”
寇梁則道:“要不是鐵捕爺先到馬房搗亂一番,大戰溫氏三傑,吸住他們的注意力,我們兩個早給人逮下了!”
大將軍聽得冷哼一聲,額角發出鐵鏽似的微芒來。
於一鞭忽然向追命道:“我跟凌落石一戰,敗多勝少。我跟他相交廿五載,對他的武功,自是清楚得很。他的‘將軍令’我的‘至寶三鞭’還抵得住。我若是敗,必敗在絕招‘屏風大法’下。可是我萬一僥倖得勝了,如果決鬥地點不設在這兒,我也奈不了他的何。”
追命、鐵手不禁問道:“為什麼?”
於一鞭道:“因為他還有奇招。”
鐵手道:“奇招?”
追命問:“什麼奇招?”
“走井法子。”
於一鞭沉聲、正色、凝重地道。
“走井法子?!”
鐵手追命都不解。
——那是什麼意思?
——人名?地名?還是一個特殊的陣法?
“大將軍一生裡有三種絕招,跟他交手的人,不可不知道。”
於一鞭說話的時候,視線沒有離開過大將軍。
因為大將軍隨時可以動手。
——一動手,他就說不下去了。
像大將軍那樣的對手,只伯誰也不能一面跟他交手,一面還能談吐無礙。
誰也不能。
——就算是諸葛先生親至也只怕不能。
可是大將軍卻似沒有馬上動手的意思,反而說了一句:“我一生豈止三種絕招而已—
—”說到這裡,遂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何況,我這一生人過了一半多一點點罷了!”
——以他那樣的年紀,居然只認為自己只不過“一生人的一半多一點點”而已,鬥志力也不可謂不旺盛了。
於一鞭只好道:“你一向變化多端,高深莫測,‘絕招”當然不止於三種,我這是指你在武學上的‘絕招’,而且,還是要練到了前人所無,獨步天下才能作數。”
大將軍冷笑道:“你指的當然是:‘將軍令’、‘屏風大法’和‘走井法子’了!”
原來他自己也聽出興味來了。
——主要是因為:真正的高手,定必是寂寞的,他們身在高處,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