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飄飄揚揚落地,濺起一點微塵。
&ldo;不過你懲罰不了我了。&rdo;
他說完, 輕促地笑了一下,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沉悶的地下倉庫,神態輕鬆自如。
彷彿一個有著什麼陳年舊疾的人,定期拔除後,又迎來了光明璀璨的一天。
&ldo;卡!&rdo;
程振抬起頭,熱得滿頭汗,把帽子摘下來摸了把頭髮,鼓鼓掌:&ldo;小棠狀態不錯。&rdo;
沈棠沖他笑了一下,隨手脫下手套遞給方好問,正要摘下眼鏡,身後驀地橫插來隻手,將他摘眼鏡的動作制住了。
&ldo;不用摘。&rdo;季歸鶴不知什麼時候摸了過來,神色自若,&ldo;你戴眼鏡的樣子很好看,讓我再多看兩眼。&rdo;
沈棠無情地拍開他的手,覷了眼周圍緊張的員工,壓低聲音:&ldo;季小鳥,請保持距離。&rdo;
&ldo;不行,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rdo;
前一陣挑明後,季歸鶴的臉皮厚了不少,溫醇磁性的聲音裡含著笑意:&ldo;你都答應我追求你了,我當然得抓住機會,發揮優勢。&rdo;
沈棠氣悶,轉頭看他:&ldo;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rdo;
&ldo;沒有拒絕,我就理解成答應了。&rdo;
下一場戲是季歸鶴的,他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頭沖沈棠輕輕眨了眨左眼:&ldo;歲歲,要在心裡為我加油。&rdo;
&ldo;滾你的。&rdo;
季歸鶴已經能從沈棠的一言一行裡嚼出甜味來,即使被罵了也非常受用,從容地滾去和程振說話。
見他們倆分開,緊張的工作人員又放鬆下來。
順便在心裡吐槽:這倆人,不對盤就不對盤,整天瞎湊到一塊兒陰陽怪氣地互相挑釁什麼?
《玫瑰刺》開機才半個多月,員工的髮際線已經後挪了半厘米。
負責清潔的阿姨每天都能掃出滿地頭髮。
包括副導場記在內,每個人都有個靈魂提問:程導,咱這算工傷嗎?
沈棠對這個劇組的成員不熟悉,懶得解釋什麼,轉身回休息室,走了兩步,肩膀又被摁住了。
洛遙沅從外面回來,剛好逮住他,聲音陰森森的:&ldo;沈歲歲,你給我解釋解釋。&rdo;
沈棠挑眉:&ldo;解釋什麼?&rdo;
洛遙沅姿態端莊,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聲音低得只有兩人才能聽見,彷彿只是在和沈棠打招呼:&ldo;你和季歸鶴到底怎麼回事?七夕那天回來後,氣氛就怪怪的,別告訴我你給狼啃了!&rdo;
沈棠眨了眨眼,烏黑的睫羽低低一垂,嘴角彎了彎。
他想起漫天星光下,季歸鶴隔著手吻過來的模樣,深邃的黑眸比星光還要溫柔,狼倒是不像狼,哪有狼這樣的。
&ldo;沒有,別多想。&rdo;沈棠拍了拍她的肩,&ldo;我下午的戲結束了,先走一步,別鬆懈啊,周警官。&rdo;
洛遙沅蹙了蹙眉,臉色不太好看,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沈棠沒太在意,散漫悠閒地回了休息室。八月底,h市依舊悶熱,小助理貼心地準備了沈棠喜歡的沙冰,冰冰涼涼的,喝上一口,一天的疲憊都消了不少。
方好問坐在對面沙發上,看沈棠休息,欲言又止,如坐針氈。
沈棠瞥他一眼:&ldo;想說什麼就說吧。&rdo;
方好問乾笑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道:&ldo;沈哥,我偷偷給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