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神色。
陳凱之苦笑道:“這些事,微臣當真可以說嗎?”
他這一問,顯然是告訴太后,有些話,他不方便說。
太后毫不猶豫的點頭:“你但說無妨。”
陳凱之微微觀察了太后的神色,見她神色淡然,便道:“微臣和王家父子有深仇大恨,何況微臣還有一師兄即將娶妻,而他的妻子,與王家也不無關聯,微臣若是無動於衷,王家父子一定不會放過微臣和師兄。所以……”
陳凱之偷偷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一臉疑惑,這……和你陳凱之的師兄娶妻有什麼關係?
陳凱之卻是徐徐道:“所以臣必須解決掉這個麻煩,若是不解決,則我師兄弟二人,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從一開始,臣就選擇了激怒王甫恩的兒子王養信,藉故當面羞辱他,使他心中的恨意,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這樣做的目的,是蓄意為之,而對微臣的好處就是,微臣可以知道,王家父子在這短暫的一些日子,即將對微臣動手了。”
“既然知道了他們要動手的時間,自然而然就容易防備了,臣開始暗中觀察王家的一些蛛絲馬跡,因為心裡有了防範,因此要尋出一些細節,倒也並不難,臣利用了在翰林院當值的便利,尋到了王甫恩的一些公文,其中有一份公文最是蹊蹺,所謂事有反常即為妖,提早了半月時間讓五城兵馬司夜巡,這其實在絕大多數眼裡,都不過是小事,可在微臣眼裡,卻可能是王家父子的殺招。”
“知道了時間,發現了蛛絲馬跡,這時候,便可以繼續去推想了,既是五城兵馬司夜巡,那麼,他們的職責就是救火和捕盜,那麼,他們會如何對付微臣呢,微臣認為放火的可能性最大,那麼,微臣能做的,就是將計就計,他們要縱火,肯定要安排自己人上山,這個人,很容易找,找到之後,大抵可以知道他們的安排,接下來,就可以從容佈置了。”
“所以,臣在飛魚峰命人放火,吸引了王養信來,隨即勇士營列陣于飛魚峰下,嚴正以待,目的只有一個……殺王養信……”
太后真是越聽越心驚,這裡頭,到底是多少可怕的算計?從和人發生一個衝突,一次羞辱開始,似乎每一個佈置都是故意為之,她不由吸引了進去:“殺王養信,是報仇?”
陳凱之搖搖頭:“不,不只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下一步,王養信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不足為慮,殺死王養信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王甫恩。”
太后露出一抹駭然,卻道:“你繼續說。”
陳凱之心裡也是苦笑,難得做一回老實人啊,說出如此可怕的真相,其實就是輸誠,向太后暗示,雖然我很精明,但是我對太后娘娘還是死心塌地的。
他抿抿嘴,繼續道:“王養信的死,就是為了徹底擾亂了王甫恩的心,使他一時亂掉方寸,這王養信乃是王甫恩的獨子,是他的寶貝疙瘩,王養信一死,他的方寸勢必大亂,似王甫恩這樣的人,心思深沉,城府極深,何況,他位高權重,微臣一個小小的修撰,如何能找到他的破綻,而一旦他方寸大亂,機會就來了。”
“臣料定,他一定會急於復仇,所以就在他情急之下,丟擲了江洋,一個江洋,是定不了王甫恩的罪的,朝廷絕不會因為一個家奴的胡言亂語,懲治一個兵部侍郎,而臣的目的,就是告訴王甫恩,這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
“不過……這還不夠,江洋只是一個引子,一個足以讓王甫恩感覺到自己其實不過是獵物,事情的發展根本沒控制在他手裡的引子,此時,他的心一定更亂,一定認為,臣還知道更多的事,而且……臣比他想象中更加不簡單,臣絕不只是一個修撰這樣簡單,甚至,他會認為,臣的背後,一定還有人,而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死,而且這一切,早有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