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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蘭陵公主,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下了車,又上了軟轎,抬轎的幾個清秀小廝便抬起跑了起來;直到進了內院,又換了四個健壯的婆子抬轎,終於在一座簷牙高築、雕飾精美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請姑娘下轎。”徐公公竟然跟著轎子一路小跑進來,待得轎子停穩,便上前將轎簾掀了起來。本來江凌隨意慣了,上下轎一向不用人扶。但到了這裡,為了不讓都督府的人看輕了去,張嬸和入畫還是依著規矩,伸出手來將江凌扶下了轎。
“姑娘,請。”幾個婆子迎了上來。待江凌往前走了幾步,又有幾個穿著華麗的婦人在那裡恭候著了——卻原來是竇附馬的姬妾。
此時江凌的心情既激動,又忐忑,完全沒有精力去打量這些人和她們的表情。跟著她們,往屋裡走去。
走到裡間門前,就聽得敞開著大門的屋裡傳來一個聲音:“不是說到了嗎?怎麼還不來?快,扶我起來,我要出去。”聲音雖然柔弱,卻婉轉動聽。可以想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位美人。
“公主,姑娘來了。”一個姬妾將門簾掀開,將站在門口的江凌的臉露了出來。江凌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屋裡,抬眼向床上看去,正與一雙含淚的美目遙遙相對。
床上,一個三十多歲,杏眼娥眉,花容月貌,雖滿臉瘦削蒼白,卻仍掩不住絕美之姿的女子,正被扶著,斜靠在床上——這,便是蘭陵公主李淑了。
“凌兒,我的凌兒……”她看著江凌,嘴裡喃喃唸叨,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滴滴落了下來。
看著這女子那激動哀傷愧疚的眼神,江凌心裡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急上前幾步,走到她前面,“咚”地一聲跪下,輕喚了一聲“母親”,一直湧動在心頭的眼淚,也嘩嘩地落了下來。
“凌兒,是我的凌兒。”蘭陵公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猛地坐了起來,抱著江凌的頭,嚎啕大哭,“我的凌兒……”
滿屋子裡人,見了這個情景,無不垂目而泣。
“公主。”屋外急急進來一個男子,見到屋裡情行,不由一怔,上前幾步,走到蘭陵公主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淑兒,你身子不好,不要太過難過。見到凌兒,你應該高興才是,不要哭了。你看,倒把凌兒惹哭了。”
江凌原來堵在心頭的情緒被淚水一衝,早已平靜了下來。但淚收得太早顯得沒誠意,便陪著公主又掉了一會兒眼淚。此時聽見這聲音,也忙收了淚,勸解道:“是啊,見到凌兒,母親您該高興才是。”
蘭陵公主這才慢慢收了哭聲,抹乾眼淚,又仔細地打量著江凌。看著看著,卻是忍不住,重又哭了起來。
江凌聽得陸夫人說她長得像陸宇軒,猜到蘭陵公主一定是想起他來了,可當著她丈夫的面,這樣似是不妥,趕緊又勸解了半天,蘭陵公主這才收了淚,拉著江凌道:“孩子,趕緊起來吧。”
終於想起我還跪著了。江凌哀怨地想,順勢站了起來。
“這是駙馬。”蘭陵公主指著那男子道,“母親這些年,多得附馬守護,才活到如今。你……叫他父親吧。”
“是。”江凌抬起頭來,看了那駙馬一眼。只見這男子也是三、四十歲年紀,雖長的不是很俊,卻是一臉的英武,極有男子漢氣概。看這駙馬與蘭陵公主相處的樣子,倒像是對她極好,當下也不猶豫,深施一禮,喚了一聲:“父親。”
“嗯,好。”竇懷悊含笑應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江凌,“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一個小玩意,把著玩吧。”
江凌道了一聲謝,接了過來。這玉佩一看就是個值錢的,質地相當的好,雕刻成一朵牡丹花的樣子,極為生動形象。跟秦憶精心準備的定情信物也不相上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