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聽了誰的挑唆?我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害你!我對這事全然不知,只知曉你抓過一個下藥的丫鬟。」安致遠哪能承認,他狼狽地擦著臉上的茶水,仍不肯認錯:「那丫鬟不是早就逃了?之後你也沒懷孕,我為子嗣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害我?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害我最深的就是你!」武溪春拍案而起,指著安致遠的鼻子罵道:「你還不認!叫算盤的小廝你總認識吧?賞花宴上,你讓他端了下蒙汗藥的茶給我,壞了我的名聲、順勢讓我嫁給你,而後你把你的心腹人和心上人都養在花著我的錢置辦的院子裡!安致遠!你再狡辯、再讓我更看不起你一些!」
安致遠徹底慌了,人不被逼到絕路 ,總是什麼都不願放棄的,他本以為李青蘿懷孕的事武溪春早晚會接受,到時候他有武溪春這個出身高貴的夫郎,還有百依百順的李青蘿做小妾,子嗣也有了、爵位也襲了、預言也全了,該是多麼春風得意!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武溪春將他的陰謀勾當全翻了出來,安致遠起身向武溪春連連作揖,試圖挽回一二:「桃源,這這皆是由於我太喜歡你了當時,我怕你家看不上我,才出此下策,真的 李青蘿算什麼心上人呢,只是她小時候對我有恩,我總顧著這份恩情,我和她真的只有那一次!你要耿耿於懷、到底不能忍受,那我不要她了——孩子也不要了!」
「我現在不是不能忍受她,是不能忍受你!我剛才給了你最後坦白的機會,你卻不知悔改、還想掩飾,真讓我毛骨悚然!」武溪春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放在桌上,「你何必放棄她和孩子?以後你是永安伯,李青蘿是永安伯夫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伯府嗣子,多好,只多餘我一個罷了——請你蓋下印信,讓我離開。」
安致遠從未想過,武溪春竟會如此決絕,在不能兩全時,他很快選擇放棄李青蘿和孩子、放棄深信不疑的預言,可武溪春仍不肯回頭,「我不答應桃源,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不要她了,她什麼也不是,永安伯夫人只有你一個!」
「我早說過我不稀罕!」武溪春頓了頓,望著他曾經深愛的丈夫,很慢地說:「安致遠,雖然你把我耍的團團轉,我直到今日才看清你的為人,但我現在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瞭解你,我可以很確定地說,你會娶李青蘿、也會讓她生下孩子——因為我絕不會跟你回去,你這個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是必要得到點什麼的,才不會做兩頭不佔的虧本買賣,所以別再說打臉的話了。那些花掉的銀錢我也不要了,我不想再和你拉拉扯扯的算帳,誰能不被你算去三層皮?我只要個痛快,你若不給,那我不止要錢還要把事鬧大,就算是上官府,我也在所不惜,到時候你用盡心思謀劃來的爵位可就坐不穩了!」
「咱們何至於如此!」安致遠又急又怕,「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了嗎?」
「我對你的感情是你騙來的,你心知肚明,你滿心都是算計,根本不配談真情!雪寶是你故意送到我腳邊的,利用過後,你把它踢死了;我和武陽伯府,也不過是你謀取爵位的工具,我的下場未見得會比雪寶好。就算你不要李青蘿,她敢讓人給我下紅花,就敢讓人下毒藥,我看你還是和她好好地過吧,也只有她那樣的人,敢繼續睡在你身邊。」
安致遠見武溪春態度堅決,他沒有辦法,只得用個「拖」字訣先行離開,武溪春託英揚寫了兩張狀紙,一份告安致遠停妻再娶,一份告李青蘿收買丫鬟下藥,他將狀紙謄抄了一份送去永安伯府,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打定主意要和安致遠斷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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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聖上病重,京城裡人心惶惶,官兵加強宵禁巡防,連元宵燈市都取消了。
「齊哥哥,這煙花是哪兒來的?」肖華裹著狐裘站在院裡,滿臉笑意盈盈,